朔方軍後軍,天子鑾車中。
神射營將士也鎮靜起來,陣列仍然有條不紊地向前推動,一邊推動一邊開槍,槍響伴跟著狂笑,如同過年放鞭炮一樣喜慶。
李泌眼皮一跳,倉猝道:“陛下,此事毫不成行!這是在玩火!”
作為曾經的東宮謀臣,現在的天子駕前第一人,李泌深知李亨對顧青和安西軍的顧忌。
一萬人的打擊對本來有十萬人的大營來講,實在算不得甚麼,調撥兩支兵馬衝上去滅掉就好,可此時的一萬蜀軍在南北俄然建議打擊,卻實足給不堪重負的駱駝背上又壓了一根稻草。
抱負與長槍,被鮮血感化後才氣刺破蒼穹。
“此物可收回巨響,可噴火,一響過後,可中兩百步外的敵軍,臣傳聞過此物的短長,當初的潁水之戰,厥後的光複洛陽潼關,包含本日三十裡外的苦戰,此物皆有萬夫莫敵之威。”
“再派標兵去探,合力衝出包抄,請郭大將軍速速出兵!”封常清扯著嗓子嘶吼道。
但是李亨的皇位剛坐上去,便發覺這張龍椅坐得很不穩妥,的確搖搖欲墜。
神射營一起勢如破竹,從正麵向叛軍中軍緩緩推動,馬燧所部馬隊已將叛軍全數毀滅,此時正不緊不慢地壓在神射營的擺佈邊翼,一邊庇護神射營,一邊尋機毀滅叛軍。
李亨神情又變得丟臉起來,緩緩道:“此物朕也傳聞過,傳聞叛軍對其聞風喪膽。”
“李泌,你說究竟是平叛為重,還是清除權奸為重?攘外必先安內,叛軍已轉為守勢,他們何時被安定,朕實在並不焦急,安定他們是遲早的事。但顧青……安西軍之患,甚於叛軍,甚於大水猛獸,此人不成不除,就算眼下除不掉,起碼也要減弱他的氣力,分化他麾下的安西軍,本日此戰,不恰是好機遇嗎?”
火線戰事狠惡死傷無數,但這支開赴疆場的朔方軍卻仍走得很遲緩,如同飯後漫步普通不慌不忙。
從慶州城趕來的這一起上,郭子儀已派人向李亨叨教了很多次,他本身也親身趕到後軍劈麵勸諫李亨,苦求李亨不成錯失戰機,此戰可殲叛軍一半力量,說是畢其功於一役也不過分,朔方軍怎可置火線浴血廝殺的將士於不顧,不慌不忙地朝疆場行去。
外有叛賊謀反,遲遲難以安定。內有權臣擁兵自重,漸露不臣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