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也笑了笑,心中不由喟歎。
但是李泌畢竟是李亨的臣子,他必定要站在李亨的態度上決定敵友。
李亨聞言愈發不滿,哼道:“朕手中隻要三萬朔方軍,靠這點兵馬如何能安定兵變?向回紇借兵也是無法之舉,至於回紇人的前提……能夠談一談嘛,談都不談就死力反對,顧青莫非不感覺有失臣子之禮嗎?”
兩千餘兵馬跌跌撞撞行走在洛陽城外的大道上,火線十餘裡外,模糊可見安西軍的旗號飄展,喊殺聲陣陣傳蕩。
王貴和麾下兩千餘將士皆是叛軍打扮,並且戲演得很投入,不但服飾燈號冇題目,並且喬裝成了敗軍的模樣。
敗軍該是甚麼模樣?
顧青上的這道奏疏其合用辭還算禁止,但奏疏裡的倔強語氣卻仍令李亨感到很不爽。
小將點頭道:“冇有腰牌,恕我不能放你們入城,這是端方。”
王貴苦澀隧道:“顧青的安西軍太短長了,攻關的第二日,潼關……丟了。”
王貴大怒:“狗屁端方!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麵前,還怕我是唐軍特工麼?現在是甚麼景況了,我們大燕被唐軍打得節節敗退,關中丟了好幾個城池,若非我家眷妻兒皆在河北幽燕,老子早就帶著兄弟們改投唐軍了,何必如喪家之犬跑返來?你個混賬再不開門,我便真領著兄弟們投唐軍了,我們被唐軍打得捧首鼠竄,逃到洛陽還要受你這小人的肮臟氣,為大燕賣力另有甚意義!”
“隻不過如何?”
丟盔棄甲,倉惶逃命,軍不成軍,兵將不屬。
臣子上疏,諫止昏行,這是臣子的任務和本分。
城樓上問話的小將迷惑地向身邊的袍澤投以扣問的眼神,袍澤們紛繁點頭,表示不熟諳這號人。
王貴忍不住怒道:“爾等說的是人話嗎?我們在潼關為陛下和大燕冒死,潼關失守我們好不輕易撿了條命跑出來,你還要我們的腰牌?逃命的時候誰還管那些嚕囌?”
寬廣豪華的金帳內,李亨將顧青的奏疏合上,鼻孔裡輕哼了一聲,轉眼望向中間的李泌,道:“李卿,顧青的奏疏你如何看?”
“安節帥奉旨戍守潼關,爾等為何來此?”
王貴見狀大急,指著城頭怒喝道:“安西軍追來了,再問你一次開不開門,你若不開門,我們頓時放下兵器歸降!統統罪惡都是你,是你害我們無處可逃,你個雜碎,等著被上麵殺頭吧!”
旗號上的名號並非安祿山,而是安祿山麾下的一員大將,名叫安守忠,他原姓王,厥後被安祿山收為義子,因而改姓安,其人智勇兼備,頗受安祿山重用。
洛陽城外,王貴一行兩千餘人一副殘兵敗將的模樣,倉惶地朝洛陽進發,前麵另有兵馬打著安西軍的燈號喊殺追擊,路上早有洛陽城派駐在外的叛軍標兵看到,緩慢將動靜傳到洛陽。
中間一名軍士扛著叛軍的旗號,旗號上繡著“大燕河東節度使安”的字樣。
“人臣之巔,自是文職為尊,顧青可任右相,掌朝政大小事,爵位再封高一點,封個郡王亦可,但節度使之類的武職可卸下了,同時,安西軍中諸將亦當封賞,將他們彆離封到分歧的州縣任武將職,安西軍將士打亂分離,一部分戍邊,一部分禁衛宮闈,一部分充作處所州縣駐軍,如此,陛下之憂可解矣。”
他對顧青的印象不錯,二人曾於重陽宮宴上結識,相互都對對方有好感。若無官職和態度,想必二人定是平生的知己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