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闔目沉吟,禁軍叛變停歇後,李隆基又變回了阿誰精於謀算民氣的天子。
很久,高力士幽幽一歎:“莫非世上便無製衡顧青之法了麼?”
處理這場風波的最大功臣不是陳玄禮,而是顧青。若非他命令擊殺叛變的禁軍,讓陌刀營狠狠給了他們一次慘痛的經驗,恐怕有恃無恐的禁軍底子冇法安撫下來,持續叛變下去,結果不堪假想。
高力士不解地看著他。
少了楊貴妃的伴隨,這位無私薄情的遲暮白叟感覺很孤傲,想到昔日與楊貴妃的各種恩愛,又想到從今今後伉儷情分已儘,李隆基眼眶一紅,冷靜流下淚來。
高力士收回敬佩的目光,用心腸將李隆基的每一句話都記下,然後辭職出屋擬旨去了。
有了陳玄禮的帶頭,再加上禁軍將士被安西軍殺得士氣早已崩潰,又斬了幾名參與煽動的將領,禁軍將士們非常識時務地齊聲道:“願發誓永久儘忠陛下。”
一個不得不承認的究竟就是,徹夜叛變開端,大唐的臣權已垂垂收縮起來,模糊有駕淩君權之上的跡象,這是個很不好的兆頭,大要上的危急處理了,但根子裡的危急卻越來越嚴峻。
在高力士麵前,李隆基不必埋冇任何情感,他是李隆基最信賴的人,比親兒子還信賴。
高力士咬了咬牙,道:“陛下,要不要派人傳旨,扣問顧青此利器的來源和造法……”
安西軍的威名再次名震朝野,此次君臣親目睹到安西軍是多麼的剽悍,而安西軍的主帥顧青又是多麼的鋒芒畢露。
“陛下如成心,聖駕至蜀中後,我們無妨也組建陌刀營……”高力士輕聲建議道。
“徹夜陌刀營殺了多少禁軍將士?”李隆基問道。
高力士的神采也欠都雅了。
高力士一滯,低頭不再說話。
明知顧青是最大的功臣,但李隆基卻不肯承認他是功臣。
幾名將領又驚又怒,他們冇想到陳玄禮說好了投奔太子,此時卻又改了主張,竟敢拿他們開刀。
高力士眼中閃過驚奇之色,但還是唯唯記下。
被安西軍痛下殺手後,禁軍再也冇有叛變的氣勢,特彆是顧青臨走前說的那番話,不去疆場上殺叛軍,反倒與一個女人過不去,這句話更是觸到了很多人的恥辱心,縱使故意胸鬼胎的人還想煽動持續叛變,將士們也冇興趣了。
高力士越聽越驚詫,開端時不解,厥後再一想,頓時對李隆基佩服得五體投地。
頓了頓,李隆基又如有所思道:“朕徹夜還聽到一陣轟隆般的巨響,是安西軍收回來的嗎?”
再如何無情無私,李隆基畢竟對楊貴妃確切存在愛意的,隻是他的愛太經不起磨練。
李隆基點頭:“冇那麼簡樸,你本日看到陌刀營的模樣,也親目睹到顧青在安西軍中是如何的嚴肅了,朕若冒然換帥,隻怕會激起顧青和安西軍的反心,若顧青和安西軍也反了大唐,朕的社稷可就真的冇希冀了……”
李隆基也鬆了口氣。
高力士苦笑道:“陌刀揮動起來密不通風,底子冇法破陣,陌刀營幾近冇有傷亡。”
但是細心一考慮,爵位也好,官職也好,乃至是位列三公的司徒也好,都是一些冇有任何實權的虛銜,光榮倒是光榮了,可顧青手中的權力卻一絲都冇變。
一石三鳥之計果然高超,李隆基不愧是算計民氣數十年的承平天子,朝堂製衡之道已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