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明日上差時帶點零食來吃,讓郝東來去東市上買幾本書,不要聖賢經義,要連環畫,最好是那種不太端莊的連環畫,躲在辦公室裡邊吃零食邊看不端莊的書,人生夫複何求。
第二天一早,顧青穿戴好官服,進了左衛府。
兩位掌櫃震驚了:“你在青城縣也是誠懇人?”
見顧青開門,兩人一愣,顧青朝這位年青人拱了拱手,笑得很暖和:“對不住了,是我不對,事前不知是尊駕的屋子,鳩占鵲巢,萬分抱愧,我頓時讓出來,周倉曹,你再給我尋間屋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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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冥冥當中感受本身的人設愈發安定,紋絲不動了。
顧青正色道:“閉嘴,我是。”
顧青也有些赧然,從青城縣解纜到長安,長安又與各路人馬瞭解,顧青腦筋裡一向想的是如安在長安混下去,如何用義正嚴辭的體例拍天子和貴妃的馬屁,各種動機各種主張,恰好唯獨冇有想過“錄事參軍”這個官也是要做事的,直到現在,彆人給安排了辦公室,顧青才醒過神來,然後立馬問了本身三個非常嚴厲的哲學題目。
屋子裡的顧青漸漸聽懂了。
年青人冷冷道:“現在新來的這麼不懂端方了麼?占彆人的屋子之前莫非不事前探聽一下屋子之前是誰的,就這麼冇頭冇腦占了,不怕獲咎人嗎?”
不過獨一的壞處是,錄事參軍另有監察犯警的權柄,並且能夠直接上報左衛親府大將軍,這個權柄可就有點噁心了,宿世小學時,每個班都有這類喜好告狀打小陳述的人物,那些人的了局常常很慘,小小年紀便要飽受社會的毒打,一個月起碼打四次。
顧青長呼一口氣。
“就是在左衛扮個誠懇人?”
“我是正六品司階,你不過是正八品錄事參軍,下官見上官冇個禮數嗎?那裡冒出來的野雜碎,不知尊卑的東西……”
周倉曹一臉驚駭地看著顧青,渾身抖如篩糠。
我是誰?
“啊呸!錄事參軍是甚麼貨品,敢占本官的屋子,姓周的,你越活越歸去了,不常用就給了彆人麼?屋子就算生塵落灰,那也是我的屋子,誰給你的膽量敢給外人?”
“下次,下次必然不敢衝犯尊駕了,還未就教尊駕是……”
顧青恍然:“本來還兼任參謀長之職。”
屋子是新打掃過的,內裡的書廚和矮腳桌都是新的,案頭上的筆墨紙硯整整齊齊擺放著,顧青看了一眼表示很對勁。
“我明白了,周倉曹去忙吧,如有不懂的處所我再就教你。”
“少郎君為何俄然提起‘人設’的說法?之前在青城縣可冇見您如此謹慎。”
李隆基封的這個官封得極妙,顧青此時終究對他有了幾分感激。
顧青歎道:“青城縣能跟長安比嗎?長安臥虎藏龍之地,做人行事若太張狂,遲早會掉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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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的這間辦公室本來是彆人的,隻是彆人不常用,周倉曹便自作主張給了本身。
年青人打量了顧青一眼,發明顧青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神情有些不敢置信:“你是新來的錄事參軍?”
脫了鞋襪,光著兩腳搭在矮腳桌上,雙臂枕頭望著房梁,一炷香時候後,顧青便感覺有些無聊了。
大部分時候他是個講事理的人,占了人家的屋子就讓出來,先來後到的事理他還是懂的,特彆在長安左衛親府內,做事更要謹慎謹慎,為了這點小事與人結仇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