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邊走邊聊,說話的大多是顧青,李隆基對官方的風土民情獵奇,顧青也成心偶然在李隆基麵前表示一下官方痛苦,兩人因而從官方的地盤作物聊到婚喪嫁娶的禮節,從人均能分很多少地盤,聊到地盤收成以後摺合多少錢,然後相互推算一年種地所得摺合多少文錢能夠堪堪贍養五口之家……
趙阿兄固然是三人中看起來最有主張最有魄力的人,但他畢竟隻是個逃徭役的布衣,在徭役之前,他不過是鄉間一個普淺顯通種地的農戶,不管見地還是心性,當帶領都遠遠冇法稱職的。
三人低聲說著話,俄然一人發明離他們不遠的山道上有人行來,間隔很近,模糊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人群大多是羽林衛官兵打扮,為首兩人一個穿戴常服,另一個年青人卻穿戴官服。
另一人帶著哭腔道:“但是再如許下去,我們會被活活凍死……”
李林甫是如何的人,李隆基比誰都清楚。
說完李隆基搶先朝山上走去,顧青和高力士對視一眼,隻好無法地跟上。
趙阿兄冷冷道:“那也要忍著,好不輕易逃出來了,這點苦都受不了,被官兵拿住了局比現在還慘。”
顧青對李林甫的評價,實在也是他的內心話。
另兩人驚道:“為何用火?”
“誰?是誰膽敢暗害朕!”李隆基目露凶光,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手上的半邊落葉悄悄一拋,落葉隨風飄向另一個方向。
“我們逃脫的事終究被將作監發明瞭麼?以是派官兵上山來緝捕我們……”一人麵如土色道。
世人皆醉,顧青獨醒。
趙阿兄點頭,道:“比及深夜再逃,此時官兵都冇睡下,防備仍然森嚴,逃出去的但願不大。”
“那如何辦?早知如此,還不如不逃呢,平白沾了一樁罪惡,也不知被拿住後會不會被官府殺頭……”
從驪山的半山腰往上,走了約莫兩炷香時候,約莫兩三裡山路,顧青腳步俄然一頓,火線遠處一道閃亮的光頓時映入他的視線。
李隆基的演技明顯比不了太宗天子。
“趙阿兄,你這是何為?”
顧青當然也明白李隆基的心機,他問起顧青對李林甫的評價,實在想聽的並不是李林甫如何,而是對顧青的考量。
李隆基和顧青愣了一下,接著也大驚。
滿朝公卿皆出身門閥,門閥與門閥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和恩仇,結黨是無可製止的,以是李隆基對朝堂結黨采納默許態度,這一點倒並非昏庸,而是曉得冇法禁止,因而因勢利導,乾脆操縱朝臣結黨來達到他均衡朝堂的目標。
趙阿兄笑了:“年青之時我聽村裡一名老讀書人說過一個故事,叫‘圍魏救趙’,故事本來啥樣我記不清了,總之就是讓這頭的仇敵先亂,亂起來後吸引另一頭的仇敵過來相救,如此,另一頭便空虛了,我們恰好趁機逃下山去。”
山道上放的這兩把火,終究的火勢就連趙阿兄三人都冇想到。
李隆基厲聲道:“羽林衛安在?速速分兵,兩隊去毀滅火勢,再分一隊去山下報信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