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史說‘不想參與’，是指……”

現在的顧青太強大了，他撼不動李隆基親手安插的朝堂均衡局勢。

人道是無私的，所謂公理，所謂忠君報國，對顧青來講不過是一聲聲清脆的標語，性命無虞的前提下喊一喊倒是無所謂，但如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要做的隻要求生，公理甚麼的，先靠邊站。

顧青苦笑：“就當甚麼都不曉得，我不簽押，也不肯招惹他們。”

“清單的事，措置了嗎？”李光弼問道。

一個很淺近的比方，如果顧青和李林甫同時掉進水裡，李隆基會救誰？

那麼禦史台那群碎嘴子的言官便拿不到把柄，東宮和楊國忠的翅膀也拿李相無可何如。

按顧青的猜想，李隆基必定不會救他，但是也不必然會救李林甫，或許會眼睜睜看顧青被淹死，同時也會眼睜睜讓李林甫在水裡灌個八分飽，比及李林甫奄奄一息快死的時候，李隆基終究的挑選還是會救李林甫，至於顧青，一個毛頭小子，淹死便淹死，有甚麼可惜？

“我做錯了麼？”顧青失神喃喃問本身。

因而顧青刹時決定讓步讓步。

李林甫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宰相，顧青獲咎不起，扳不動他。

做了決定後，顧青的內心固然仍有些堵得慌，但還是暴露最和睦的笑容，看著吉溫道：“吉郎中，此事我不想參與。”

“不會，這件事我一絲一毫都不想沾，也但願李相和吉郎中莫逼我沾上此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送給我的十幾個箱子，還穩穩鐺鐺放在後院配房分文未動，分開時還請一併帶走。如何？”

吉溫一愣，盯著顧青的眼睛，捋著他那幾根稀少的鼠須沉吟不語，他在思考顧青這句話的意義。

顧青能瞭解他的表情，畢竟本身擋了他的財路嘛，換誰不急？再說這份清單的背後，站著的大人物能夠很多，李林甫應當是拿大頭的，剩下的小頭也是一筆不菲的橫財，值得很多朝廷大員爭搶了，吉溫大抵便是被人推出來當出頭鳥的。

顧青笑道：“就是字麵意義，不想參與，我不肯簽押，也不肯招惹費事，我不會給你們增加任何阻力，更不會將此事上告，就當這件事我完整不曉得，信賴以李相和吉郎中的本領，必然有繞開我也能達到目標的體例，吉郎中，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關頭在於顧青的態度，如果他能遵循信譽不上告的話，這件事仍然算是完美處理，十萬貫的钜款穩穩到手。

顧青低頭低聲道：“冇錯，但是我們即使告到天子麵前，李叔叔感覺陛下會治李相的罪嗎？”

天子若非明君，公理與險惡的定義便很恍惚了，訊斷善惡的權力把握在天子手中，天子有才氣將善惡倒置，那麼，即使豁出性命對抗險惡，意義在那裡？

李光弼頃刻間心灰意冷，懶懶地揮了揮手，道：“我曉得了，你出去吧。”

李光弼聲音變得沙啞：“那麼，他們接下來會如何做？”

左衛長史的簽押是必經的流程，如果顧青承諾簽押的話，這件事的完成度可謂完美無瑕。但是顧青已把話說得很清楚，他不肯沾上此事，那麼這道必經的流程也不是冇有權宜之法，隻是需求在左衛裡打通更多的官員，以及在清單儲存三省時做一些手腳，起碼在書麵上做到天衣無縫毫無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