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心頭一沉,喃喃道:“比來大唐可有戰事?”
隨即李林甫悚然一驚,失聲道:“左衛?左衛也演武麼?”
傍晚時分,戶部郎中吉溫手持李林甫的手令,從國庫中告急調撥了一批物質,幾十車物質倉猝運到左衛大營,奉令撤換左衛將士軍衣兵器。
李隆基召來的是太史監的監正,一個四十出頭的官員,長得有點醜惡,他那張臉本身就屬於一種奧秘征象。
李林甫點頭:“治國需穩,處所所奏之事再小亦當細細揣摩,不成妄下定論,凡批覆必三思而落筆,落筆以後便是代表了朝廷政令,那麼便不必躊躇悔怨,即使錯了也要推行下去……”
楊國忠在一旁道:“陛下,本年我大唐最大的戰事是安西都護府副都護高仙芝與大食國的怛羅斯之戰,因是兩邊不測遭受,算是戰平,兩邊各有傷亡。餘者便是與北方契丹和西麵吐蕃的零散接戰,皆不敷提也。”
李林甫的病情越來越嚴峻了,請了無數名醫看過,皆雲光陰無多。
孫通想了想,道:“禁衛宮中者,不過金吾衛,羽林衛,擺佈衛這些,在天子麵前舞槍弄棍演武做做模樣罷了。”
監正不慌不忙解釋道:“白虎位西,主殺伐,殺伐有虧,天兆不祥。朱雀位南,意禮德,屬火。火克金,於禮德之位演武,可補兵器之危。”
這番說辭打動了李隆基,沉吟半晌後,李隆基緩緩點頭:“好,明日中午禁中演武,著南北衙各衛大將軍籌辦。”
李隆基緩緩道:“此事可有挽救?”
吉溫昂首,眼神俄然迸出暴虐的光芒,咬牙道:“顧長史,你我並無仇怨,必然要不死不休嗎?”
“有,下午宮裡傳出動靜,天子下旨明日禁中演武,著各衛大將軍籌辦。”
李林甫不知哪來的力量,俄然坐起家,顫聲道:“吉溫在左衛清單上做了甚麼手腳?”
“本日……朝宮可有事?”
“是,晚生記著了。相爺您好生安息養病,莫太操心了。”
龍旗斷裂的事冇人敢說,禁中演武的旨意雖說有些俄然,但各衛大將軍還是不覺得意,李隆基當了四十年的承平天子,所謂“承平”也隻是相對而言,究竟上在開元和天寶年間,大唐邊疆仍有很多戰事,特彆是與吐蕃和契丹乾係卑劣,每年皆有小範圍戰事。
李隆基都被那聲“殺”字震得胸腔發悶,扭頭朝楊國忠笑道:“郭子儀不愧當世名將,練的兵果然是精銳悍卒,縱是堅牆鐵壁亦未可擋也。”
“是……”
李林甫冷冷道:“出事了!快,叫吉溫過來,另有頓時派人入左衛,將左衛統統這批新換的軍衣兵器生鐵等物全數撤下,令戶部兵部調撥一批好的換上去,不要多問了,快去!”
李林甫喃喃道:“清單做手腳,顧青不肯簽押,天子俄然下旨禁中演武,左衛……”
顧青笑道:“我生來八字犯衝,這輩子不是已經獲咎了人,便是在獲咎人的路上,不奇特。”
幕賓走進李林甫的病榻邊,看著氣色愈見灰敗的李林甫躺在病榻上,幕賓心頭愈發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