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瞪著她道：“你好好說話，不然我便走了，你回家挨二祖翁的揍去吧。”

平生第一次，收錢不是收到手抽筋，而是燙手。

再猜測一下，隨便送一筆賄賂都如此手筆，那份采辦清單上的數額究竟有多大的水分，幕後之人究竟能賺多少？畢竟左衛稀有萬將士的龐大基數，將分發每個將士的冬衣和兵器上略微動點手腳，溢價十幾文，便是一個很可駭的數字了，更何況顧青看過清單，他大略估計過，清單上溢價的範圍能夠比十幾文更多。

張懷錦從顧青身後舉頭挺胸站出來，一臉崇拜空中朝西南邊向拱手：“大哥當然是阿姐張懷玉，雄霸蜀州青城縣石橋村，江湖人送雅號‘東方不敗’嗚……”

…………

“二哥需求我做甚麼？你如何說我便如何做。”

一起通暢無阻進了後院，顧青在後院南側的花廳裡見到了張九章，張九章單獨半躺在一張胡床上，他彷彿有老花眼，眯眼正看著書，鼻尖都快湊到書籍上了，顧青心中一動，悄悄留了意。

不懂如何表達豪情，顧青隻能用這些小細節小玩意迴應張家人對他的美意了。

顧青睞皮一跳，倉猝道：“二叔公，沉著！多麼和諧的談天氛圍，若被粉碎可就大煞風景了。”

管家笑道：“少郎君不是外人，可去後院，放心，毫不失禮，張家從未將少郎君當作外人，府裡任那邊所對少郎君皆不設防。”

見到顧青後，張懷錦連花廳裡的張九章都冇重視到，神情慎重地抱拳：“二哥！”

顧青神采赧然，扭頭假裝看風景。

“三弟！”

聽到花廳外有聲音，張九章抬眼望去，見門外是顧青，張九章歡暢地放下書，親身迎了上來，不等顧青施禮，他便親熱地拉過顧青的手，大笑道：“今早還在唸叨你呢，老夫對懷錦說你小子是個冇知己的，向來未曾主動上門來看看老夫，你倒真是不經唸叨，公然來了，哈哈。”

這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嗑CP，喜發糖。

究竟何妨崇高，竟然如此大的手筆，一個左衛長史的簽押果然值這麼多錢麼？

顧青捂住了她的嘴，朝張九章歉意地笑。

張懷錦愈發鎮靜，挺起饅頭般鼓鼓的小胸脯，一副鐵肩擔道義的模樣道：“二哥固然說，三弟我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眨一下眼便不算豪傑！”

與東市商賈打交道這類事，顧青冇甚麼經曆，便籌算叫上郝東來和石大興兩位掌櫃，但是郝東來身材未規複，走路一瘸一拐，石大興因為八卦報比來一期發行的事忙得腳不沾地，顧青隻好放棄，想了好久，決定叫張懷錦幫手。

顧青翻了翻白眼，儘力假裝不熟諳她的模樣。

顧青嗬嗬一笑，拉著張懷錦告彆。

女人天生對代價敏感，叫她幫本身問價殺價，落實最後的代價，應當算是物儘其用……吧？

嗯，也要講講水滸內裡大郎，武鬆和阿蓮的故事，讓她曉得大嫂也是靠不住的。

哪怕顧青不在清單上簽押，他這小我也值兩千貫。

顧青心頭一暖，朝管家笑了笑，也不再矯情，號召過後便獨自進了側門。

張懷錦直到這時彷彿才發覺張九章的存在，不由嚇得哎呀一聲，嗖的一下躲在顧青身後，探出頭謹慎翼翼地看著張九章，道：“二祖翁莫惱，這是我們兄弟相見之禮，《禮》曰：‘禮不成廢，廢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