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顧青不在清單上簽押,他這小我也值兩千貫。
年紀不小,也該曉得大家間的險惡了。
送多了,不免惹人驕狂收縮,或許會獅子大開口要更多。送少了會讓人感覺遭到了欺侮,反而弄巧成拙。
“二哥本日來我家是來找我玩耍的嗎?”張懷錦鎮靜地問道。
“陪我去東市問問商賈,貨比三家,看看最低能壓到甚麼代價,對比一下清單上的代價,我要肯定這份清單內裡究竟摻了多少水分。”
顧青感喟,這女人純粹是為了享用兄弟相見時施禮的崇高感,看來有空要給她講講《投名狀》的故事,讓她曉得兄弟是靠不住的。
這年初早已有了玻璃,隻是純度很不敷,看起來有些渾濁,若能尋著高純度的透明玻璃,顧青想為張九章打造一副老花眼鏡。
許管家連連點頭:“是是,老夫親身盯著它們,府裡哪個不長眼的敢伸手,老夫廢了他。”
這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嗑CP,喜發糖。
究竟何妨崇高,竟然如此大的手筆,一個左衛長史的簽押果然值這麼多錢麼?
張九章絕望地歎道:“你公然說的是客氣話,想來也是,明知麵前是個火坑,誰會眼睜睜往火坑裡跳?張家也不肯嫁禍於人呐,懷錦算是冇希冀了,轉頭老夫寫信給九皋,讓他問問宗子佳耦願不肯再生一個……”
獨自來到位於道政坊的張九章宅邸,顧青站在門前俄然有些慚愧。
顧青心頭一暖,朝管家笑了笑,也不再矯情,號召過後便獨自進了側門。
張懷錦愈發鎮靜,挺起饅頭般鼓鼓的小胸脯,一副鐵肩擔道義的模樣道:“二哥固然說,三弟我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眨一下眼便不算豪傑!”
顧青笑了:“確切不是甚麼好路數,有點燙手,或者說……有點要命。”
“二哥!”張懷錦不依不饒持續抱拳。
走近張家大門,管家從側門內竄了出來,一臉欣喜施禮:“少郎君久未至矣,本日登門,幸何如之。”
…………
平生第一次,收錢不是收到手抽筋,而是燙手。
謹慎地看著顧青的神采,許管家訥訥道:“少郎君,這禮……恐怕不是甚麼好路數吧?”
“三弟!”
顧青睞皮一跳,倉猝道:“二叔公,沉著!多麼和諧的談天氛圍,若被粉碎可就大煞風景了。”
賣布的老闆大喜,毫不躊躇便承諾賣了。
顧青神采赧然,扭頭假裝看風景。
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箱子裡,大箱子裡裝滿了錢,小箱子裝滿了銀餅和寶石,顧青大抵預算了一下,統統的東西加起來應當能在長安城買十套宅子。
張九章氣得差點要抽張懷錦,剛舉起手,俄然想起了甚麼,又問道:“‘二哥’‘三弟’,是不是另有個‘大哥’?誰是大哥?”
張懷錦渾不在乎隧道:“冇乾係,過幾日便冇事了,我之前闖了禍常常跑出去,早晨再偷偷摸摸返來,第二天一早,二祖翁的氣便消了,向來不與我算隔夜賬。”
聽到花廳外有聲音,張九章抬眼望去,見門外是顧青,張九章歡暢地放下書,親身迎了上來,不等顧青施禮,他便親熱地拉過顧青的手,大笑道:“今早還在唸叨你呢,老夫對懷錦說你小子是個冇知己的,向來未曾主動上門來看看老夫,你倒真是不經唸叨,公然來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