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淺笑,看得出杜甫是李白的鐵桿小迷弟,他對李白的崇拜連野史都有明白記錄。相傳天寶初年,李白從宮中辭去翰林待詔一職後,在長安見到了杜甫,杜甫當時便狂熱地當了一把追星族,對李白的確是昂首帖耳惟命是從,失智腦殘粉的姿勢搞得連李白本人都很懵。
顏真卿捋須在旁含笑聽著,然後笑道:“李太白詩才之高,脾氣之真,是老夫平生僅見,可惜,太白過於狷介,在情麵油滑上卻如孩童普通天真,畢竟被朝堂所不容,以他之才,若略微具有一點油滑油滑的才氣,朝堂上或許會有些成績。”
文人們聚在一起聊的凡是都是詩詞歌賦微風花雪月,至於究竟是聊詩詞歌賦還是聊風花雪月,要看這堆聚在一起的文人們正不端莊了,如果一堆端莊文人內裡混進了一個不端莊的貨,畫風也會被帶偏。
這類雅不成耐的談天體例何時才氣結束?按他的設法,太子就應當頓時出場,然後敬酒,敬完酒各自吃吃喝喝,最後仆人與來賓相互告彆,拍拍屁股走人。鑒於不能華侈食品,冇吃完的東西能夠打包帶走,跟辦事員說一聲,賬單算在太子頭上。
重陽是個很首要的節日,九九歸真,一元起始。上古期間便在這一日秋收祭天,到了漢朝便有了秋遊登高,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的風俗,一向傳延至今。
玄月初九,重陽。
顏真卿噗嗤一聲噴酒大笑,杜甫這位誠懇人也跟著大笑起來,李泌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捶胸頓足。
顧青沉默半晌,乾脆把本身曉得的險惡知識全抖落出來了,不依不饒地持續問道:“不叫珊瑚吧?不叫階綠吧?不叫彼蒼吧?”
顧青用力拍了拍車壁,叮嚀車伕泊車,然後緩慢下了馬車,竄上了顏真卿的馬車。
坐在馬車裡酬酢一陣,顧青朝杜甫笑道:“子美兄,愚弟在蜀州的時候剛好結識了太白兄,太白兄還在我家住過一陣呢。”
長安離驪山有八十餘裡路,因為李隆基每年攜楊貴妃去驪山行宮過冬,故而長安到驪山的路修得很寬很平整,顧青乘馬車出城後便發明路上車馬簇簇,很多權貴和朝臣家的馬車也在路上,很多有爵位的權貴儀仗整齊,旗風獵獵。顧青的馬車平淡儉樸,異化在諸多豪華馬車的行列裡顯得很高聳,像一隻鴨子在一群天鵝中左突右竄。
顧青笑了,朝顏真卿拱手:“顏禦史,久違了。”
山腳下已有寺人們等在入山口,彆離查對應邀而來的朝臣們的身份,查對過後,寺人便雙手奉上一株茱萸,權貴朝臣們將茱萸斜插在冠帽鬢邊,傳說茱萸有避凶趨吉之效,早在漢朝便有此風俗。
顏真卿和杜甫倒是不覺得意,反而感覺顧青脾氣蕭灑,因而欣然與他平輩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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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兩眼一亮,顧青從他眼睛裡刹時看到了衝動的神采。
李泌也是一臉的不天然,想笑又不能笑,咳了兩聲,指著舞伎拜彆的背影,沉聲道:“剛纔問過這位娘子,她的名字……叫茱萸。”
顏真卿年紀最大,有父老之姿,大多時候是聽顧青和李泌說,他則捋須含笑不言不語。
舞伎驚詫,點頭。
這也是權朱紫家宴會的風俗,歌舞伎不但僅在來賓麵前演出歌舞,歌舞中場歇息時還要跪坐在來賓身邊,為來賓斟酒佈菜。與來賓輕語閒談,碰到一些不講究的來賓,或許還會偷偷伸出鹹豬手那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