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血書，固然隻要二百餘字，但是幾近是字字誅心，讀起來令人忍不住心生悲憫。

這個題目，本來不該在明麵上說出來，更不該該由石中矩這個大理寺卿口中問出來，而是應當在暗處達成默契，而石中矩恰好問出來了，目標也很簡樸。

見天子有些不悅，石中矩跪倒在地上，叩首道：“大理寺的端方，臣天然明白，但是這康東來畢竟有些不太一樣，臣此次進宮來，就是想請賢人定奪，這件事應當如何措置。”

現在的他，就跪在大理寺門口，麵前擺著血書，神采慘白，但是眼睛卻固執的看著麵前的大理寺正門，目光裡儘是仇恨。

“這狀書朕看了也非常活力，大理寺該如何辦如何辦就是，如果這件事失實，直接把康東來給朕砍了。”

在接下來的三年時候裡，他在李煦的幫忙下，不曉得走了多少裡路，吃了多少辛苦，到處搜尋康東來的罪證。

已經年過六旬的大理寺卿石中矩，在少年人麵前彎下身子，伸手拿過韓參麵前的血書，隻看了一遍以後，便大受震驚，他看了看狀書最後的落款韓參二字，又伸手拍了拍韓參的肩膀，開口道：“少年人，你也姓韓，你是韓縣令何人？”

大周的宰相，普通也就是三品，官職到了三品這個級彆，想要見到天子就不是一件難事了，石卿正親身到了太極宮以後，冇過量久衛忠便把他請進的天子的書房裡，見到天子以後，這位大理寺卿對著天子恭敬躬身，施禮道：“臣大理寺石中矩，見過賢人。”

天子不緊不慢的持續說道：“假定明天朕跟你說，讓大理寺看在朕的麵子上偏袒康東來，石卿會如何做？”

就在天子瀏覽這份血書的時候，大理寺卿低頭道：“陛下，這是韓有圭之子韓參，本日跪在大理寺門口，用本身的鮮血寫下的血書，老臣見之，也不免心生憐憫之心，是以便送到宮裡來，麵呈陛下。”

當然，如果你官品太低，見到天子以後還是乖乖叩首比較好。

石中矩歎了口氣，又低頭看了看這份儘是血腥味的血書，目光沉重。

石卿正恭敬叩首。

血書隻要二百餘字，天子陛下很快便看了一遍，看完以後，他大皺眉頭，瞥向下首的石中矩，沉聲道：“康東來的事情，朕不是已經交給大理寺與刑部去辦了麼？既然有苦主到你大理寺去狀告康東來，大理寺去查就是，查出真憑實據以後，該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石卿你在大理寺多年，如何這些端方都不懂，反而把一份狀書遞到朕這裡來了？”

石中矩跪在地上，語氣安靜。

他本來也是官宦後輩，父母雙全，兄姊俱在！

如果失利了，也冇有多大乾係，東宮不會遭到任何毀傷，不過是錯失了一次機遇罷了。

當時的韓參，已經絕望到了極處，一度想要尋死。

石卿正歎了口氣，讓人把韓參扶到大理寺安息，然後他又看了看這份血書，捋著髯毛思考好久以後，終究才下定了決計，對著身邊人叮嚀道：“備轎，進宮麵聖。”

大周的宦海禮節，並不那麼刻薄，除了一些特彆正式的場合，比如說大朝會或者祭天的時候，需求膜拜天子，其他的時候見到天子，作揖施禮也就充足了。

石中矩毫不躊躇的低頭道：“臣會立即燒掉這份血書，隻當是向來冇有看到過這份東西，阿誰韓有圭的季子，此後也不會再呈現在大理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