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糕是漱香齋最便宜的糕點,五文錢一塊,杜月芷買了四塊,算算差未幾能賺二十文錢,普通人早就樂意賣掉了。
杜月芷看了看停在不遠處的車輛,黑不溜丟,車伕倒是穿戴綢衣,麵貌氣質非同普通。又細看了看,心中有了底。
杜月芷垂下長長的睫毛,舉起生了凍瘡的手,從脖子裡拉出兩粒金鈴鐺。金鈴鐺也叫斑斕鈴鐺,是母親的遺物,在西丹國染了日月的氣味,陪嫁到大靖朝。宿世裡,金鈴鐺被烏氏拿到當鋪,她回府後,派人把鈴鐺贖返來,一向戴在身上。重生後,她脖子上就掛著斑斕鈴鐺,她特地查過,烏氏拿去當的東西裡,並冇有如許東西,這申明在她重生的時候,人間確有一些東西,已經悄悄產生了竄改。
疇前她隻曉得會有人來李家送錢,卻並不曉得是誰來送,李家莊離都城有三日車程,不成能次次都是本身來送?大哥,福媽媽他們跟宿世一樣,因為不曉得本身被送到了那裡,以是未曾來看望過她。杜家必是拜托了人,但是拜托的是誰呢?
常日總會被打收回去睡,今晚,她需求想體例留下來。
剛來的時候杜月芷還小,粉雕玉琢,穿金戴銀,看著嬌氣得很。不過依著上麵的意義,烏氏也冇客氣,三四歲就叫她跟著李槐乾活,金銀衣裳全拿到當鋪換了銀錢,給他們一家添了很多好東西。她本想把杜月芷當作童養媳,可惜一向無所出,經人先容後,她去找了四周馳名的巫婆子。巫婆子奉告她,家裡有女童擋住了貴子的門路,貴子冇法進入她的肚皮,要解此劫,必必要“煉”女童,讓她認主,讓路。
杜月芷用腳尖在地上畫了畫,算算日子,差未幾是“上麵”來人的日子。
杜月芷點點頭。
烏氏叫住她,叮嚀她早晨去東莊陪盲眼婆婆睡覺。天冷,孩子的身材是天然暖爐,給婆婆暖被窩恰好。杜月芷曉得烏氏見不得本身好過,更見不得李婆婆好過,怕凍死了婆婆,村裡人會說閒話,才叫本身去的。
“念兒她娘,這孩子馳名字,叫杜月芷。”
“小女人,你你你,你這不是搶錢嗎?看你長得文文悄悄的,如何獅子大開口,比黑心老闆還黑心呢?!我好聲好氣跟你籌議,又冇有明搶,你竟然開出天價……“冇等小廝說完,杜月芷扭頭就走。小廝追了上來:“彆走啊,一兩就一兩,算我看走了眼,冇認清你是個宰人的販子小民!”
聽著廚房裡的響聲,烏氏舒暢地翻了個身,幫兒子掖掖被角。李槐醒了一次,已經睡不著了,坐在床頭穿鞋襪。烏氏道:“吃完早餐,你帶那賤丫頭上山,有甚麼重活累活,都讓她去乾。中午叫她趕返來給我做飯,聽到冇!”
藥房裡響起簌簌清算聲,過了一會兒,門吱呀開了,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她穿戴麻布衣衫,套著一件半舊的外襖,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身量小,紮著雙髻。
烏氏驚奇之餘,發明杜月芷一改昔日刺頭態度,竟然變得靈巧起來,洗衣燒飯燒水掃地甚麼都做,低眉紮眼,還情願幫李槐乾點藥房的活兒。直到順利產下大胖小子李念,家中安靜,烏氏更加堅信,杜月芷是個禍水,千萬不能對她好,不然她就不會認主,家裡也就不得安生了。如果這些未曾靈驗,她就不信,可次次靈驗……申明冥冥當中天必定,也就不怪她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