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芷回到家，裝好糕點端進烏氏的房間。烏氏裝模作樣挺著肚子，恰是無聊之際，見她端著小桌子出去，罵道：“賤丫頭，這麼久才返來，我當你死在鎮上了！是不是看到別緻的玩意兒迷住了，捨不得返來了？我要喝水都找不到人！”

“好了，你去把衣服洗了，記得早晨去老婆婆家睡覺。”烏氏說完，見杜月芷抬起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似有不甘心之意。

“我贍養就我贍養，饅頭店裡的伴計另有飽飯熱坑呢，你每天吵架，還叫芷女人去陪你那睡在漏風樓裡的老婆婆，你怕凍死她才叫芷女人去□□，如何不早點修一修漏風的屋頂，買一個暖被窩的湯婆子？說你心狠都嫌輕的！”

師爺擺擺手：“你當家的不在，我就不出來了。”他將杜月芷推到身前：“方纔在路上碰到芷女人，被一隻大狼狗堵住，嚇得不幸見兒的，幸虧碰到李嫂子才得救。問她為甚麼這麼晚還在內裡，說是要去東莊陪你婆婆。李嫂子說夜路傷害，叫她家去，她不肯，李嫂子冇法，拉著我來了。烏嫂子，芷女人也大了，走夜路畢竟不當，你看這……”

不對，有血腥氣，是血！

桌子上放了三個瓷碟，一碟裝了烏黑的杏仁酥，一碟裝了敬愛的芙蓉卷，一碟裝了醃製的酸梅，並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中間還放著厚厚的話本子。籌辦的如此齊備安妥，烏氏如何也罵不下去，騰身坐起，還冇開口，杜月芷已經幫她調高了棉被和枕頭。

杜月芷伸出胳膊去擋，含淚道：“我去，我去，烏嫂，你彆打我了……”

“平時不叫你去，你偷著去，夏季冷了叫你去，你又縮手縮腳的，賤骨頭！拉著不走，打著後退，天生跟我作對是不是？”烏氏抓著她的領子，狠狠打了幾下。

“冇有，冇有……是我本身不謹慎摔的，請你們千萬不要跟烏嫂說。”杜月芷冒死點頭，眼睛裡暴露驚駭的目光，而後垂下頭去洗衣服，悄悄抹眼淚。

兩人對罵起來，師爺趕緊攔住：“你們彆吵了。烏嫂子，芷女人過兩年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莊子裡好多人看上了她，你也不好做得太丟臉。”他看了杜月芷一眼，又放低聲音，對烏氏說：“我們莊裡適齡的女人都嫁了出去，可貴芷女人好色彩，我心中也早有籌算，她是你抱養的，如果家裡人都死絕了，不如……”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她眼中底子冇有眼淚，那些傷痕也是她用心弄的。她冇有彆的意義，隻讓人看到，就夠了。

杜月芷滾了出去，拿大盆裝了衣服，看了眼烏氏的房間，細白的牙咬住紅唇。看來，烏氏鐵了心要她走，她更不能走了。

烏嫂內心把杜月芷罵了個狗血噴頭，臉上還堆著笑：“師爺，這話如何說的，彷彿我叫女人走夜路似的。我早叫她出門，必是她本身貪玩才誤過天光。”

該死！她咬牙，哈腰脫了鞋襪，將衣裙捲起，朝那人走去。河水如冰刀砭骨，她口中撥出白煙，打著冷顫，抓住那人的衣領，藉著河水之力，將他拖登陸。

太冷了！她坐在岸邊，本身握著腳暖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穿上鞋襪。打量著這小我，她本身難保，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吧。

李嫂子冷哼：“不是你叫的，莫非是她本身情願的？你的心有多狠，非把孩子往死裡磨，左鄰右舍都曉得，大夏季你叫她去河裡洗衣服，凍的不成模樣，你還胡扯八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