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間,烏氏的嚎叫劃破了夜空:“疼,好疼,我的腰……”剛纔跌倒的時候,她的腰剛好撞在李槐常日采藥用的小釘耙上,三根釘刺紮了出來,血流如注。李槐也大聲叫喚起來,抱著烏氏回到房間搶救。
師爺的話,說白了,是想等杜月芷再大一點後,當作李家莊進獻的花頭,送到鎮上大戶做小妾。作為回報,李家莊會特彆照顧,給李槐發行醫證,並幫他創辦醫館,讓全莊的人都來這裡看病。
杜月芷吸了一口氣,將頭髮弄亂,脫了外襖,隻穿戴一身麻布衫,順手在臉上抹了一點牆灰,叫著:“烏嫂,烏嫂!”像是從睡夢中被驚醒般跑到堂屋,恰好撞見趙大人和夏媽媽在原地躊躇,他們見有人出去,嚇了一跳。
“是。”杜月芷從速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順著牆溜了。
電光火石間,杜月芷已經看清了。是她,老太君身邊服侍的夏媽媽!慈眉善目,卻鐵血手腕的夏媽媽,輩分之高,行事之精,能代表老太君發號施令,連杜家掌印的主母都要尊她三分色彩。她來到此地,代表杜月芷被送往李家莊,老太君是知情的。
“是小孩子玩的小炮!”
李槐拿了起來,渾厚地笑道:“大人真是慷慨,昔日例銀十兩已經夠用,此次給這麼多,還怕我們待蜜斯不好麼!”那官人頓時寬裕起來,烏氏狠狠掐了李槐一把,將他推到一旁,陪笑道:“大人,你千萬彆曲解,我當家的不會說話,平時我跟他說隻要十兩,實在是騙他的……”
“統統都好,本年還長高了,往年的衣服都穿不得了呢!”烏氏笑道:“明天如何多了一名大人?”
穿大氅的婦人長長歎了口氣:“隨你們,隻不要叫她死了。”
杜月芷眉頭微皺,舔濕了手指,將窗紙戳破,眼睛湊了上去。
烏氏神采微微一變,道:“因一貫冇有看女人的端方,明天女人剛好去東莊我婆婆家了,我冇攔她,眼下不在這裡。如果大人想看,我讓當家的去叫她就是。”
到了早上,烏氏的傷口已經包紮好。她滿身汗濕,衰弱地躺在床上,杜月芷端了一隻粥碗,用小勺子舀了粥,吹了吹,再送入烏氏口中。烏氏吃了幾口,聽到李念又在內裡玩炮,心煩意亂,暗歎命苦。千防萬防,防不住熊孩子在本身腳根割一刀,不但獲咎了趙大人,本身還受了傷,得不償失。
簪子見了紅,杜月芷被紮得直呼寒氣,咬牙忍著,待烏氏消了氣,才跪在地上,抱著烏氏的腿要求道:“烏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穿大氅的人搖了點頭。那官人又道:“不必了,這是賞的銀子,你們收好。”說完,丟下一隻鼓鼓囊囊的荷包。
烏氏想起這麼多年杜月芷都冇親人找來,送銀子的大人也隻說讓她隨便養,彆養死了就好,看來也不算甚麼尊朱紫物。若真到了嫁人的年紀,她作為養母代為說親,也是理所當然的。何況是師爺提起的,她吃了熊膽也不敢說不好,當下笑道:“師爺的意義我懂了,這事,還待我和當家的籌議,應當是冇甚麼題目的。”
官轎下來一個穿戴便服的官人,還帶著一個穿大氅的,在籬笆處咳嗽了幾聲。烏氏房裡也有了動靜,李槐開了門,見是兩小我,不但一愣,很快將他們迎了出去。
“甚麼東西……”夏媽媽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