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乾又握了握杜月芷的手,伉儷二人敏捷互換了一個眼神,夏侯乾沉聲道:“芷兒,我們去去就回。”
菱妃天然也聽了幾句入耳。冇想到懷帝臨死之際,還要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推上風口浪尖。她的親兒子已經被裹了出來,她的養子也未能逃脫,說來,人已逝,她再痛恨那小我,也來不及了。
“是啊。五子和九子鬥得這麼短長,九子勝了五子,卻也冇有登上帝位。不過我感覺先帝立十三子也未為不成。十三殿下心繫天下,多次為民請命,春旱時還想親身去祈福求雨,這般仁善心腸,卻也是彆的皇子冇有的。”
這些聲音彷彿古木撞擊佛鐘,震聾發聵,麗妃麵色發白,那隻手倒是如何也下不去了,整小我略略有些站不住。
那雙被治好的黑亮眼睛,目光緩緩滑過他的母妃,他的九哥,他的九嫂,他的嫡親之人,再冇了方纔的彷徨。
菱妃心疼地撫摩著他的眉毛:“慈兒,勿怕。”
杜月芷笑道:"是呀,陛下,你現在是一國之君,跟以往分歧了呢……"
請下去的意義,不言而喻。母子倆互看一眼,眼神埋冇深意,隨之跪了下去。
“陛下竟然立了十三皇子為帝,還要翼王幫手,這翼王固然成了攝政王,他們兄弟豪情好,將來翼王想登基,隻需十三皇子禪位,天下還是他的天下。”
“可惜了五子勤王,費經心機這麼多年,卻敗在名不見經傳的十三子麵前。連我也不懂先帝的企圖,為何會立十三子?”
當年阿誰被其他小皇親貴戚架空的孤介皇子,被視為\"怪物\"普通的存在,竟然一朝登上帝位,成為國君,如果光陰倒流,想想當初的氣象,倒也真是要感慨一番。
“這翼王寵嬖嬌妻,膽小妄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麗妃尷尬……”
她款款而來,麵龐如同皓月當空,空靈澄淨,卻又暗含澎湃:“兩位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哥哥清正明直,即便跟翼王府沾親帶故,卻也並非那等為了私事而罔顧國度國法的宵小之徒,他犯不著,也不屑為之。皇後孃娘彆忘了,當初我哥哥可做過太子的親軍,再說,太子的死因已有仵作驗明,皇後孃娘不信我們,也該信大郯的明律正/法和究竟!”說到前麵,語氣一轉,變得鋒利起來:“現在陛下留下遺旨,既然是十三殿下,那麼菱妃娘孃的身份也非同以往。還望兩位娘娘三思而後行,彆無中生有,胡亂誹謗,以免犯下大不敬的罪名。”
菱妃心中一凜,模糊有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皇後和麗妃朝她直直走來。
寺人走到夏侯慈麵前, 聲音悠悠:“陛下, 接旨吧——”
真是想不到。
“母妃!九哥!九嫂, 這是如何回事?父皇他如何會立我為新帝?”夏侯慈皺著眉頭。
杜月芷清澈的眸子一轉,立即拜倒在地,聲音清脆:“謹聽聖令,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杜月芷笑著點點頭,二人走後,她回身看著那空蕩蕩,萬人之上的龍椅寶座,再看看被朝臣圍著的夏侯乾和夏侯慈,忽而自顧自笑了笑。
顛末此番打擊,麗妃的麵貌彷彿朽邁了很多,說話也刻毒了很多。
皇後則咬牙切齒:“是不是你教唆杜懷胤殺了我兒?!”
宮中縞素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