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嬪這話說得,看似不相乾,實則是字字都到肉的。既到皇上的肉,也到廿廿的肉,廿廿聽了便忍不住淺笑。
“本來我還擔憂若都隻交給諴妃姐姐一人去,倒叫諴妃姐姐受累,這回吉嬪和淳嬪兩個幫襯著,那我天然便可放心了去。”
天子點點頭,拍拍廿廿的手,“……不怨爺自作主張吧?”
廿廿將天子的手扳在本身掌心,“還不是我們在湯山行宮隻逗留了一晚,這便回京了,外人不知就裡,不曉得皇上是因為我的身子不宜泡湯泉而至;成果皇上今兒就定了兩位新朱紫早早兒入宮……”
老模樣,說的是心兒;新模樣,說的怕就是身子骨兒了。
廿廿便點點頭,“我都說了,這事兒儘交給姐姐和淳嬪去。可著叫你們參詳吧,我不管,隻要有理,我又有甚麼不準的呢?”
聽吉嬪這麼說話兒,可真好啊。
皇上的旨意發下,叫前朝後宮都吃了一驚。
“……爺已經叮嚀下去了,封芸朱紫、李朱紫,四月就叫她們離家入宮。”
天子便哼了聲兒,“不過也冇岔兒,爺啊就是心急火燎了啊。畢竟女孩兒家芳華長久,本來不是該客歲就選看嘛,這已是遲誤了她們一歲去,爺就不好再多遲誤光陰了唄。”
她從未在皇上麵前說出口過,但是皇上卻也曉得她的痛苦似的。這麼幾番摩挲之下,她的後頸當真紓解了很多。
廿廿歸正不肯說出口,隻是晃著頭,凝著天子笑。
——也是,叫外人看起來皇上既然如許心急火燎地要芸朱紫進宮,那安排在間隔養心殿比來的永壽宮裡住著,才最是能合適這傳說的。
“四月二位新人便將入宮,依著皇上的意義,吉嬪和淳嬪進封嬪位也都有些日子了。二位嬪位品德端莊,足可幫手我管著些後宮裡的事兒了。那四月裡芸朱紫、李朱紫進宮的事兒,便交給吉嬪和淳嬪你們二位吧。”
廿廿訝了訝,“四月?這麼快?”
廿廿想了想,便也含笑點頭,“李朱紫既是安排在東六宮,我又有甚麼要悔怨的去?至於芸朱紫住永壽宮呢,也無不成。畢竟這些宮裡,都是要住人的,不然再好的屋子,若冇了人氣兒的滋養,也都會垂垂落空了光彩,乃至點點傾頹了去的。”
廿廿便也順勢就含笑點頭了,“姐姐懂我。”
廿廿含笑點頭,“我隨皇上離京時,自是將綿愷拜托給姐姐,我另有甚麼不放心的?我啊,是放不下離京之前辦了一半兒的事兒罷了。”
諴妃想了想,“離京之前辦了一半兒的事兒?難不成是秀女遴選之事?”
當真,便是廿廿儉省,但是皇後畢竟是皇後,這旗手和金飾加在一起,也還是很有些分量的,特彆是現在這個景象下,就更是壓得她後頸痠疼。
天子便哼了一聲,抓住廿廿的小手,使了勁兒攥了攥。
淳嬪忙道,“嬪妾明白。這也是嬪妾應當做的。”
諴妃不解其意,“皇後孃娘這是……放不下三阿哥的功課?”
幾今後回宮,廿廿才又見著了吉嬪去。
但是還冇等回宮,也還冇叫廿廿為這事兒操心,次日皇上卻俄然本身個兒主動跟她提及這事兒來。
天子卻伸手捂住了廿廿的嘴,悄悄拍她一下,“瞧你,還說不想費心,這會子又想起這些做甚麼?”
故此故意之人不由得暗裡都猜想:皇上這麼急著回宮,難不成京裡是出了甚麼大事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