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泰還不但僅是笑容相迎,他是帶著禮來的,他給幾近統統的同僚都奉上了小小的情意——這些都是現成兒的,因廿廿的千秋節剛過,皇上每年都會因皇後的千秋節而恩賞皇後母家。從那些恩賞裡,揀些零瑣細碎兒出來,裝了荷包,便都是非常撐得起門麵來的禮品了。
綿寧這才笑笑,不慌不忙道,“也冇甚麼大事兒,這不是冬至節就要到了麼。十一月月朔,我汗阿瑪要去南郊齋宮,叮嚀我當日要祭我皇額孃的陵寢,故此需求跟你提早號召一聲,安排好車駕。”
綿寧說著站定了,目光渺然放遠,“我早說過,我們兩個,是相像的。你的苦衷,彆人即使不明白,我啊,倒是能模糊曉得幾分的。”
來人恰是二皇子綿寧。
禧恩心下有些發毛,便從速拱手問,“不知二阿哥這麼早來找我,有何調派?”
“我們家啊,雖說是親王家,但是終歸我們家已經是遠支遠派了,跟皇上之間隔著遠了。更何況,皇上現在看重的隻是親王老四,我們兩個都是庶子,算得甚麼呢。哪兒比得上人家,人家雖說是敗落戶兒的出身,可現在倒是當朝國舅爺啊!親小舅子和我們這一家子遠親擺在麵前,你說皇上會更護著誰去?”
綿寧含笑點點頭,“我恰好有事來找你。若你得空,我們去你值房裡說話兒吧。今兒早,天還冇亮呢,站在這院子裡風大,有點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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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哥說的是,主子如何會胡塗到要與和世泰生了隔閡去呢?”
綿寧坐下了,一邊兒伸手烤火,一邊兒不慌不忙地打量禧恩,也不焦急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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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世泰也親身含笑將這些禮品的出處說清楚,叫同僚們都明白,這是皇上賜給皇後母家的,他們得了,不管大小,都是光榮,這便大家都高歡暢興地收了。
他三弟惠恩來找他,也瞧見了,不由得哼了一聲道,“他當然冇甚麼放不下的,總歸有他姐姐護著他呢,誰又能拿他如何?何況這回二哥你清楚是替他出頭,為了給他長臉去,但是皇上卻轉頭隻下旨告誡二哥你,隻罰了二哥你的三個月俸祿……而人家呢,不是毛兒都冇碰到?”
——乃至,皇上之前竟是半點兒風聲都冇給她透過,還特地趕在他本人不在宮裡的時候兒,俄然傳了這麼道旨意。
他遠遠瞧著和世泰與同僚們之間,垂垂當真是芥蒂消逝了的模樣兒,心下終是有些起伏不定。
和世泰是皇後的二弟,並非家中宗子,若不是他兄長寧武泰暮年身故了,他們家現在這個頂門立戶的差事便也輪不到和世泰去。或許因為是次子的原因,和世泰的性子便冇有宗子那般的要強,性子如他的名字裡似的,多了一份“和藹”去,與人好說話,便是牴觸了也不記仇去。
“說到底,皇後孃孃家二爺現在是冠軍使,上頭另有鑾儀使呢。乃至,即便是身為鑾儀使的禧恩阿哥,不是說叫人背後給捅了刀子,也一樣給捅了麼?鑾儀衛啊,說到底,真正的頂頭下屬畢竟還是內大臣。若在內大臣那邊兒冇有個知近的,就憑二爺的冠軍使差事,難保今後不再出如許的事兒。”
和世泰雖說年青,但是貳心下卻分得明白:隻如果姐姐交代的事,他全都毫不躊躇去履行。這不但僅因為姐姐此時已經貴為中宮皇後,也更是他們姐弟倆打小兒的情分——因他剛三歲,額娘便又誕下二妹,故此他從當時候兒起就幾近是跟著姐姐長大的。姐姐雖隻比他年長五歲,但是在貳心中卻也彷彿一名小額娘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