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嬪說著將指尖兒在桌麵上敲了兩下兒，“能衝著額駙去的，我倒先冇想到旁人，我如何就忍不住想到我們四公主了呢？若論小肚雞腸，以及心下對三公主莫名的嫉恨的，那除了四公主，還能有誰呢？”

廿廿悄悄凝睇吉嬪，“除了三額駙以外，這回還被連累了好幾家王府……若論妄圖這筆投充的銀子的，天然是這些家王府先起的頭兒。”

吉嬪說著抱起手臂來，“我現在就獵奇一宗：這事兒是不是二阿哥想將三額駙給連累出去的？那這筆銀子是僅僅入了各家王府的手，還是要抽一水也進貢給二阿哥啊？”

臨時放下心頭的塊壘，皇上又飲了一種海棠酒，含笑讚成道，“……這酒甚好。”

“船家們天然不敢抵擋，隻得彆的想體例來迴避朝廷的征用。他們便各自去尋門路，想要投充進各家王府、額駙府，隻是這事兒畢竟是分歧朝廷端方的，他們便要使銀子去打通各家王府和額駙府的辦事之人。”

“彆的，皇上還特地下旨，令各地衙門束縛本衙門辦事的胥吏，如有此等剝削之事，必須當即查辦，不準遷延。”

“還能是因為甚麼，就是因為諴妃這些年始終都陪在皇後孃娘你身邊兒，而三公主又與皇後孃娘你如母女、似姐妹的情分，這便有人看著不紮眼了去。”

“大臣返來複旨，說水麵上實則船隻涓滴不見減少。隻是來往船隻卻有大半已吊掛了各王府、額駙府的燈號。”

廿廿滿足地舒了口氣，“姐姐一句就道出了我的擔憂。”

廿廿也是微微挑眉。

吉嬪也細想了想，“皇後孃娘說的這幾宗，我覺著都對，我也想不出另有旁的原因去了。”

吉嬪到這兒，垂垂聽出了些滋味來，不由得偏首望過來，“既然皇上昨兒都已經想著了這些，且已經下旨叮嚀去辦了……那皇後孃娘，心下這是還擔憂甚麼呢？”

廿廿說著，心機也覺沉重，“聽皇上說，大臣們去鞠問返來獲得的供述是，朝廷給船家十七兩銀子，但是船家寧肯花二十五兩銀子去打通各家王府和額駙府，以躲避朝廷征用。”

“倘如果一貫如此，那皇上便該叫宗人府查問他們這麼多船隻，頻繁來往是在做甚麼了。畢竟這會子趕上京師米糧價昂，他們這麼多船隻來往穿越的，難道是自行從江南販了米糧返來不成？那便違背了祖宗端方去，皇上能夠請家法了。”

三額駙就是三公主莊敬和碩公主的額駙，也就是諴妃的女兒、半子一家。這但是皇上的骨肉嫡親。

“我總忖著，我們家的兩位額駙，三額駙是大的，總歸更懂事一些，從他這些年的言行舉止來看，從無特彆之處。何況他畢竟是蒙前人，對這些行船之事一定熟稔；何況他每年總要分開京師些日子，便說不定這事兒就是下頭人欺瞞著他辦的。等問清楚了，若坐實了當真是他的錯兒的話，到時候兒皇上該打該罰，自都端倪清楚了。”

“另有，”廿廿謹慎抬眸看了一眼皇上，“她白叟家說，這些日子來老是會夢見皇額娘，說瞥見皇額娘還是當年的小女人，站在海棠樹下衝著她笑……”

廿廿點頭，“朝廷雇用民船，向例給銀十七兩。每裝米一百石，各旗丁授予船戶食米一石二鬥、水費製錢三千文。”

天子歎口氣，“八哥、十一哥、十七弟他們畢竟是我們自家兄弟，各自平日都是恭敬謹慎，有他們坐鎮，那些綿字輩的孩子們還不敢折騰出甚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