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寧思慮再三,早晨去給皇上存候的時候兒,還是決定了要替禧恩說句話——畢竟今早上才得了他的投誠,若不管他,倒叫他悲觀了去,那今早上的統統便也都白搭了。
故此在睿親王家這九個兒子裡頭,除了嫡出的老邁寶恩、老四端恩秉承了睿親王以外,從皇上這邊兒來講,次一級正視的便是側福晉鈕祜祿氏所出的這幾個孩子。綿寧特地用這幾個孩子來發言,在皇上這兒天然是有些分量的。
綿寧含笑對皇上道,“今兒在上書房裡與睿王家老六裕恩說話兒,正提及他們家老八和老九,因幼年獵奇,都跟著老二禧恩、老三惠恩央告,想跟著他們進園子裡逛逛,成果被禧恩給告到睿親王端恩跟前。“
綿寧順勢瞥了一眼,瞧見綿愷手裡捏著個荷包。
從九洲清晏出來,綿寧腳步走得極快。
綿愷聳聳肩,將手裡捏著半天了的火鐮荷包舉了舉,“汗阿瑪賜給我的火鐮,本來備著本年秋獮用的。秋獮期近了,我這火鐮荷包卻掉了,急得我都要火上房。多虧人家禧恩幫我給找返來,還特地給我送過來……投桃報李的,又是一家子的宗親,更是小姨家的伯哥,我便如何都得來替他求討情。”
綿寧謹慎地吸一口氣,趕快道,“……若說外務府裡,我便也隻與幾位孃舅親睦些罷了。”
——這個綿愷,都是生為皇子的,性子裡卻半點都冇有謹慎一說,便是在汗阿瑪麵前呢,也敢凡事都口無遮攔去。
天子便是能夠不給那幾個孩子顏麵,卻不能不給睿親王端恩、祗若這小兩口麵子。
五州在背麵一起小跑都幾乎要跟不上。五州心底下明白,阿哥爺這怕是不歡暢了。
他非常的不喜好這類感受。
綿寧這邊廂說不理睬禧恩了,但是那邊廂禧恩也不敢照綿寧的麵兒了。
綿寧便歎口氣慢下來。他從小就是謹慎的人,這會子要不是實在是被綿愷給氣著了,他也不至於如許兒。
天子在旁聽著,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沉聲喚了一聲:“老三,如何跟你哥說話呢?”
這事兒便經巡城禦史,上奏給了皇上。
綿愷纔不信綿寧不曉得睿王家老八和老九挑補為他的侍讀了呢。綿寧今兒用心到汗阿瑪跟前來提到這兩個小子被罰跪,這話裡話外便如何都是叫綿愷覺著不好聽的!
他現在已經因為當年給和世泰謀取黃馬褂的事兒而開罪了皇上和皇後去,這便恐怕再叫皇上多生出一宗不滿來,慌亂之下,他都來不及多想,便還是來找了二阿哥綿寧。
說實在的,這綿愷的性子倒是很有幾分像十七叔。但是十七叔是汗阿瑪的親內行足,故此不管十七叔如何荒唐,又或者是宗室和大臣們如何彈劾,汗阿瑪都並不真的往內心去;這便與綿愷和他的乾係不一樣了。
綿寧入內,卻見綿愷先來了,正立在皇上麵前說話兒。
綿寧心下涼了下來,眼神便也跟著冷了,“那便眼巴前兒就也先遠著他些兒!叫他明白,我賜給他的恩典,不是他想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的!”
五州便也跟著皺眉頭,謹慎地問,“……照阿哥爺所說,主子聽著,彷彿是禧恩大人在來求阿哥爺之前,倒是先去的三阿哥那邊兒送荷包?”
綿寧也冇想到禧恩的事兒來得如許快,這便皺了皺眉,卻也還是慨然點了頭,“……你放心,汗阿瑪麵前,自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