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皇後寢宮湛靜齋,廿廿眯眼四望,“這湛靜齋,當年乾隆爺的時候兒就修好了的。乾隆爺和你皇考,都在此處開窯燒瓷,乾隆爺當年賜給我一個綠釉的茶鬥,你皇考更是燒了很多的小玩意兒給我平常用著……故此乾隆爺和你皇考,都留下了很多以這湛靜齋為堂號的瓷器。”
廿廿便笑了,“那怕甚麼!我都這個年事了,萬事不過是遲一日、早一日罷了。倒是皇後啊,還年青。也隻要她怕我這暮年殘燭的,又那邊來我怕她的事理去?”
這一道旨意傳下來,前朝後宮無不驚詫。
這便是說,身為正宮皇後,鈕祜祿氏執掌六宮的權益已經被剝奪;乃至,她連她本身宮裡的大小事,也全都冇有了決定的權力……
如貴妃垂眸,轉了轉腕上的金鐲,“……天子也忒不憐香惜玉了。若這一下叫她病倒了,莫非天子不心疼麼?”
——這便都不如一個朱紫,乃至常在都不如了!
鐘粹宮皇後公然是個命硬的,便被皇上傳下如許的旨意來,她都還是還能端坐中宮,還是保持著她正宮的麵子。
這便意味著,今後今後,除了皇後鈕祜祿氏本生的四阿哥、四公主的事件以外,凡是後宮的各種事件,乃至就是她鐘粹宮內部的事件,全都不能由這位中宮皇後自行作主,而是要事前稟告旻寧,由旻寧來下旨決定如何履行。
旻寧突頒聖旨,事關皇後鈕祜祿氏。
乃至,本身寢宮以內,都是本身的主子,辦的都是本身宮裡平常的瑣事……可就連這麼點子小事,她都冇體例自作主張了。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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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遇有交派事件,亦著具奏,候旨實施。如不遵者,一經破露,定將該總管寺人。交外務府大臣從重定罪,決不寬貸。”
旻寧略作躊躇,“畢竟她病著,子臣怕她身上的病氣……”
廿廿看著旻寧笑了一下兒,“現在天子撥了給皇後居住,倒是個美意頭。”
“此旨著上書房、軍機處、外務府、敬事房,各錄一通,敬謹遵守,永為法守。”
這鐘粹宮皇後禦下的手腕,可見一斑。
廿廿抿嘴一笑,“瞧,天子這又是心疼了。皇後畢竟是天子心尖上的人啊。”
廿廿淺淺勾了勾唇角,“……她隻瞥見了中宮的光榮顯赫,她卻不曉得中宮之位何嘗不是一個樊籠?凡是身在中宮之位的,便得明白,隻要你踏入中宮之日起,便是這全天下的人都在看著你去。如有半點的行差踏錯,你便對不住這中宮的尊號。”
“諭軍機大臣等,傳諭乾清宮內殿、圓明園總管寺人等知之: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嗣後不管官私大小事件,有應啟知皇後者,除本宮四阿哥四公主事件外,其他俱著先行奏聞。”
八月十五皇家在圓明園裡過中秋節,過完了正日子,八月十七廿廿便與旻寧說,“……也不知皇後的身子骨兒如何了。我這些天也非常惦記,放心不下,不如天子陪我去瞧瞧?”
一向對峙到了八月,她才畢竟一絲絲地被抽儘了心下的底氣,病倒了。
廿廿這話說得令旻寧呆了半晌。
她是皇後啊,自古以來皇後統領六宮,母範天下,這是身為皇後天經地義的權力,但是到了她這兒,卻全都被剝奪了。
廿廿倒悄悄一笑,“你瞧著她肥胖,她倒是個命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