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姐姐啊,你的心機我如何能不明白?我又何至於會癡頑到,當真就任由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為所欲為了去?”
廿廿進內,走到莊妃神牌前,放下祭品,抬手親身拂去莊妃神牌上的灰塵。
“姐姐不測薨世,她是伴同姐姐居住之人,故此姐姐宮中景象,她便是曉得最多的人。有些纖細之處,也許是連我都發明不了的,倒唯有她能留意。而憑著我與她疇前的景象,她非論發明瞭甚麼,也決計不肯交心於我。但是我又如何能放棄任何能能與姐姐離世相乾聯的事去?”
廿廿垂下視線去,“我便忖著,老話兒都說‘兩害相權取其輕’,那麼在她和他當中,我便忖著,倒也能夠給她機遇,來讓她幫襯著我,防著他去……”
“隻是啊,客歲關究是皇上的六十大壽,宮裡宮外的事兒實在是太多。現在劉姐姐的年紀也垂垂大了,我也捨不得再勞動她;而淳嬪她們也都不在了……現在宮裡,也就是如妃和信嬪兩個還能為我分憂。”
月桂眼圈兒也紅了,趕快收起了那帕子來。
廿廿垂眸,“姐姐不在了,我的身邊兒便空了一個缺,且是最要緊的阿誰缺……她既是一家人,我便給她機遇,叫她來補上。”
周遭早已事前騰退了閒雜人等,唯有四喜親身在門外候著。
“如果擱在疇前,她必然又要說我冠堂皇了去……”
“故此我便也決定,臨時放下與她之間的芥蒂去,且至心將她重新歸為鈕鈷祿氏弘毅公家的一家人去。”
彷彿又能瞥見莊妃的臉,瞧見她滿臉滿眼的不肯苟同。
“故此,姐姐,我當年的不說、不做,不是我看不清,不肯做,而是,我要等合適的機遇,更要去等候一個合適的人才行啊……”
皇上天然也是深知莊妃的性子,聽了廿廿的話也是微微無法地笑,“說的是。若論這些年來後宮諸人的性子,最直接的,總歸是她。便是對爺,她也一貫有甚麼說甚麼,便連爺都有些怕她那張利嘴了。”
廿廿也不避諱,席地而坐,就彷彿疇前她與莊妃這麼麵劈麵盤腿坐在炕上,膝頭抵著膝頭地說話兒。
廿廿想要笑笑,卻畢竟還是按捺不住,悲從中來,“……姐姐不曉得哦,竟然是姐姐的不測離世,給了我如許的機遇和決計去。”
“我與他之間總歸念著些昔日的情分,這倒是真的。畢竟,在我的眼裡,他曾經是阿誰寡言少語卻心機沉重的孩子,我對他故意疼,有顧念,這是實在存在過的,不管產生了甚麼,也都冇法扼殺了去。”
“我是實在不測,內心便頗揣不穩妥了,就總想著來找姐姐說說,將內心的事兒給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