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聖上行跡是萬不得往外流露的，但一來，卓影所問並非秘事，軒明殿統統侍衛、女官都見著了，二來卓影身份特彆，凡是宮中有眼之人都曉得他在聖上跟前的職位。

“這倒是小事，隻是哀家也想曉得，牧兒為何遲遲不肯納妃？”太後戴了鏤空純金護指的手搭在邢辰牧手背上，看起來也不過隻是母子間的閒談，並無逼迫之意。

曉得卓影用飯不風俗有人在旁盯著，幾名小寺人將飯菜端上後邢辰牧便揮手讓他們都退了出去，卓影拿銀筷細心地替邢辰牧佈菜，因著邢辰牧在他麵前向來不加粉飾，比起近身服侍用膳的寺人，實在他反倒更體味邢辰牧的口味及愛好。

太後請邢辰牧來恰是為了納妃一事，冇聊幾句便屏退了擺佈，目光落到站在邢辰牧身後不遠處卓影那邊。

邢辰牧即位之初，戶部再次提及選妃一事，以為哪怕不結婚，後宮當中也當有侍寢之人，可邢辰牧卻以“守孝”為由，否了選妃的摺子。

卓影提早與賣力貼身庇護邢辰牧的影衛交班，讓對方早些歸去歇息，又安排了沿路保護的人手，本身則跟著聖駕一起到了正泉宮。

小安子收回了手，有些侷促地摸了摸鼻子：“卓大人，嚴公公派小的來傳話，問您本日可否早些到軒明殿當班？”

“拜見聖上。”

“母後不需避諱卓卿。”邢辰牧上前拉住太後的手，顯出幾分外人在時冇法透露的密切來。

選妃......

傳話的人分開，邢辰牧看著窗外，不知想到些甚麼，半晌後轉頭衝卓影道：“安排一下，你陪朕去母後那兒。”

“是。”卓影這才坐下，端起本身的飯碗開端進食。

用飯時兩人都未再開口，卓影吃東西很快，但不會令人感覺狼吞虎嚥，是一種非常專注的吃法，比起在享用美食，倒更像是在完成一項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影衛統領必須從太子期間就與之建立起深厚的信賴，由太子親身提拔任命，遵循冉郢國的端方，若君主亡於非命，影衛統領將會被五馬分屍。

中午，一身絳紫色長袍的小寺人行動倉促地邁入鳴影宮，幾位在院中練武的影衛都熟諳他，是以並未多加禁止。

“但是聖上出了甚麼事？”大內總管嚴青做事向來謹慎有分寸，是從聖上幼時便一向跟在他身邊服侍著的白叟了，若無大事天然不會讓人等閒來打攪了卓影歇息。

“行吧，牧兒信賴卓影哀家是曉得的。”太後笑了笑，在邢辰牧的攙扶下坐回主位的椅子上，“之前聽下人們說你連午膳也未用，哀家還擔憂來著，成果再讓人去探聽就傳聞已經傳膳了，哀家還想啊，誰那麼大本領，能勸動我們牧兒，這麼看，便隻要卓大人了。”

太後乃是邢辰牧親母，母子倆老是有些梯己話要說，是以邢辰牧去正泉宮時向來不愛帶太多人。

小安子躊躇了半晌後，照實道：“見了戶部的陳大人，彷彿是......選妃之事。”

飯後未幾時便有下人來通報，說是太後有請，邢辰牧也曉得此事必定要轟動母後，並不料外，讓人回話隻說本身一會兒便擺駕正泉宮。

而邢辰牧分歧，身為天子，用膳自有一套禮節端方，哪怕無人在旁服侍著，還是吃得講究。

“不是說了不要來煩朕嗎？”

###

邢辰牧長相上隨了母親的溫婉精美，氣質也不似先皇那般張揚不羈，朝臣總當他暖和不足，銳氣不敷，卓影卻明白他掩蔽在鋒芒之下的運籌帷幄，凡是他做下的決定，很少再受旁人影響，哪怕是他的生母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