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搬來銀子，擺在通向龍椅的金階下。

金家裡頭，“黑風寨”中，八大缸碎冰中，紅豔豔的荔枝、綠油油的西瓜、黃橙橙的枇杷，另有模樣兒別緻的新奇佛手金燦燦地窩在晶瑩的碎冰中，生果香氣中，因喪母回京奔喪的冷氏掐指算了算隻修建這座“黑風寨”所用的銀子，初初算出一個數，便在內心連連痛罵金閣老兩口兒不知為子孫積財，這些個銀子若留給子孫，便是子孫一無是處，省儉一些也能過上三代充足日子。

“是不是商討選妃的事？”冷氏想起自家分到的屋舍，就因為一大群送女兒進京選妃的官宦親眷在，賺了很多銀子。

老丞相虎目一睜，隨即緩緩閉上，他忘了，公主閨秀多的是，但和親還要給嫁奩呢，近年來，天子吝嗇得很，一定肯給嫁奩。

南山有些彆扭地去看金將晚。

“是。”

“請母親安。”沈氏聽聞金老夫人呼喚，就速速趕來，此時額頭冒出了很多精密的汗水，瞧見冷氏早等著了，便垂下眼角，將家書雙手呈上來。

沈老尚書嘲笑：“若不是你開端喊甚麼賢明，背麵皇上能容不得我們說一句不是？”

“老夫人、夫人，二門上金全來回，老太爺被召進宮了。”龐錚家的不等進門，就先喊了出來。

“臣等不敢打攪聖上，臣等辭職。”金閣老等人道，退出大殿，眼睛被地上大理石反射來的金燦爛得眼淚簌簌落下，到了宮門外，見到自家侍從，兩腿頓時站不住了。

“嗯。”金老夫人嗯了一聲。

“叫你說不是，你敢嗎？”金閣老反問。

饒是如此，跟金家同在一條街上的沈老尚書還是厚著臉皮登門了，疇前院瞥見黑風寨的一角，就道：“好端端的老太君不做，非要住著黑風寨，弄得一身匪氣！”

“父親，聖上叫父親跟各家長輩一同疇昔，所為何事？”金將晚問。

金閣老道：“你家兒孫多，怕個甚麼？”也覺新近過分張揚了一些，瞧宮裡的果子，還不如金老夫人吃用的新奇呢。

沈氏探頭要看信，偏金老夫人護著信不叫她看，歡樂道：“這下好了，也不曉得開春打發人送去的東西能不能用。”隨即又傷感起來，“也不曉得，甚麼時候，能見上官爺一麵。”

“……金家，籌辦出多少聘禮？”沈老尚書堆笑問，同是公主，但公主裡也有個凹凸，豐年紀大豐度俱全概因被虞之淵忘了至今未婚的，也有生出缺點，一向嫁不出去的。給的聘禮多寡，大略就是皇後孃娘鑒定哪個公主嫁哪家的繩尺。

“朕賢明在哪？”虞之淵先不明以是，隨後恍然大悟到上一次太上皇把這堆老臣叫出來，就是叫他們來皇宮送命呢，這些人雖不是驚弓之鳥，但吃一塹長一智，怕是怕死之下不敢跟他有話說話。

“聖上賢明。”玉老將軍很有些隔岸觀火，微微挑眉看向滿麵愁苦的同僚們。

“回家。”金閣老瞅見玉老將軍等人要跟他說話，立時催著龐錚、金全叫人抬肩輿，頂著白花花的太陽從速向家去。

虞之淵擺擺手，天子做久了，被人誇一聲“賢明神武”，也不像最後那麼飄飄然了，“慕容部落懇請和親。”

“老臣該死，但此事與其他同僚並不相乾！”老禦史很有幾分錚錚傲骨，當即蒲伏在地，免得扳連了旁人。

“宮裡還剩下八個公主，還望公主們過門後，諸位垂白叟嚴加管束她們，如有違背三從四德之處，儘管叫各家的老夫人懲罰。”虞之淵笑了，西山雄師何必閉幕，冇了雄師，那甚麼叫鮮卑部落不戰而降？冇銀子，就嫁公主得了，瞧著金閣老兩口那蕭灑的日子，就曉得這群告老的老骨頭資財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