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允衡回過神來，清幽的長眸中漾起笑意，語聲和緩：“天然不忘。”

隻要能夠唬人，她實在很情願再多背幾段，隻可惜，她曉得得實在有限，且還須留上幾手以備今後要用，以是，解釋完虛星以後，她便再未幾言了。

這清澈的聲音落下，醉仙樓裡便又是一靜。

自前秦始天子垂拱宇內、秦王朝曆五百年而衰，民智早經開啟，本朝又流行清談，庶族百姓亦感染民風。是以，秦素所言雖頗通俗，世人卻也聽得津津有味，更曉得這是一門極通俗的學問，便隻這短短數語，已叫人窺見這紫微鬥數的廣博高深。

她斂下心神，轉向薛允衡長揖到地，語聲朗朗：“師尊之言，還請郎君勿忘。”

薛允衡明顯還是將此事當作了一件妙聞，而不是真正地予以正視。不過，以秦素現在的才氣，能讓廩丘薛二郎停下來聽她說完這麼一大段話，此事便已勝利了一半了。

秦素暗自點了點頭。

這般想著，她畢竟有些不放心，便又端方了身形，朗聲道：“郎君乃是信人，還請勿負師尊之意。”

心念既定，她便轉向那中年人問：“郎君但是行商？”

秦素本身實在也暈著。

在場諸人包含薛允衡在內，此時皆是屏聲靜氣，聲氣全無。這十八飛星光名字也聽得人目炫狼籍，世人都有些暈了。

秦素便笑道：“我可不敢自誇，這話是我師尊說的，他白叟家說，本日如有行商來問，可贈一言，不知郎君願聽否？”

凝眉望著秦素消逝的方向，薛允衡心中非常遲疑。

這件事就產生在兩日前的資中縣，當時在場的人極少，就算有人四周傳話，也毫不會這麼快便傳到連雲鎮來。亦便是說，那位“師尊”先生，很能夠是真的提早推算出了此事。

大師還覺得能聽到甚麼警世之言呢，卻冇想竟是如許一句話。

薛允衡對紫微鬥數本就並非一無所知，“飛星”一說他亦曉得，秦素現在所言，剛好將其曉得的補全了，貳心底裡便多了幾分佩服。

秦素循聲看去，卻見那人是個白麪微須的中年男人，觀其穿戴打扮，像是個行商。

“是我孤陋寡聞了，多得小郎解惑。”他含笑說道。

薛允衡笑得篤定：“先生覺得，這世上真有淡泊名利之人？”語罷，閒閒一擺衣袖，神態怡然。

“如此，小郎可否替仆卜一卜？”那先前問話之人又道，一麵已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薛允衡沉吟了一會，神采微凜：“罷了，此處已近符節，不宜肇事。”語罷一揮袖，淡笑道：“上樓。”

這虛星實星之說，實則未有定論。宿世時，紫微鬥數流行開來後，便分出了幾大流派，大師各執一詞。秦素彼時為討得中元帝歡樂，便揀著此中一派的入門口訣背了幾句，現在卻剛好用上了，聽上去倒還能唬人。

她哪懂甚麼紫微推演之術？如果畫個星盤、安個命宮之類的，她倒是勉強能夠，但也僅限於此，再多的她可有力施為了。

這纔是她的終究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