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夫人聞言，神情並不見放鬆，仍舊是眉眼沉沉。

爐中香篆透露著青煙，將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揮入這拂麵而來的東風中。

秦世芳麵無神采地看著銅鏡中的本身。

“如果左家一下子便瞄上了姑太太，實在也非好事。”蔣嫗似是看進了她的內心，又適時地說道。

鏡中的女子亦做著一樣的行動，那笑容溫馨且溫軟，偶爾將眉尖輕蹙了，便又有了一番慈憫馴良的模樣。(未完待續。)

所謂體貼則亂，吳老夫人的奪目短長她是一向曉得的。但是，跟著年事漸長，夫人的心氣已是大不如前，特彆是碰上與秦世芳有關的事，她的反應竟比平常還要癡鈍些。

這句話如醍醐灌頂，吳老夫人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眸中亦有了光彩，連聲道：“恰是，恰是，我如何竟未曾想到？公然你說得無錯。這件事在外人看來，隻能是那幾個妾室搗蛋，唯有曉得內幕者，纔會疑上阿芳。”

她最擔憂的事情，終究產生了。

左思曠並不好亂來，更何況，吳老夫人總隱著一層擔憂，擔憂那下藥的人與左家有關。

那小我眼中的塵凡，應當便是如許的罷。

秦世芳自銅雀香爐前收回視野，眼角的餘光卻還是瞥見，那一縷青煙在東風裡妖嬈地舞動著，讓她想起了妾室柳氏行路時那一折一扭的纖腰。

這所小院，一如阿烈才分開的阿誰房間，清幽得如同闊彆了塵凡。

她的唇角動了動，牽起了一個極淡的笑，疏落而又和順，如有若無地，像白紙上淡墨淺繪的花朵，綻放在她的唇畔。

秦世芳唇邊的笑容垂垂擴大，由唇至眉，再彎下了眼眸。

風有些大了起來，浩大似一麵旗號，自東萱閣一起掠過，穿過秦府冷寂的門扉，招搖於青州城中，將滿城的草木吹出了一派新綠。

展現在他麵前的，是一片無儘的暗中，那小院裡的燭火與碳火俱已燃燒，他隻能憑著超乎於凡人的目力，勉強看出院子與屋簷的表麵。

她的神情非常茫然，顯是真的不明白此話之意。

現在秦世芳正在考慮著，要將庶次子左雲飛養在膝下，至於這個即將殘廢的嫡宗子，如果一年後養不返來，便隻能改回庶子身份了。

秦家的宅院裡，便也寂寂地暗淡著。

但是，現在多好，就算腦海中想著柳氏，胡想著她於左思曠身畔委宛承歡的模樣，她的心中也不會再有半分難過了。

鏡中的女子，亦麵無神采地凝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