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阿栗輕呼一聲，也顧不得去想阿誰官名了，趕緊俯身便去拾筆。

一個心傷到疼的女人，會做出甚麼樣猖獗的事情來，秦素微微闔眼想了一會，麵上便又浮起了一個笑。

秦素的神采實在太丟臉了，阿栗從冇見她如許過。

她是不是在做夢？

甚麼太子因大不孝被廢，甚麼麗美人得了失心瘋自戧，那不過是說給世人聽的，真正的啟事倒是要多香豔有多香豔，要多肮臟有多肮臟的。

霍誌堅，這個在宿世就義了秦彥昭的平生，厥後又在何氏大逆一案中凜然脫手的縣中正，原應於中元十五年纔到差的，為何這一世，他的呈現整整提早了兩年？(未完待續。)

以是說，功績那裡是那樣好搶的？左思曠現在定是焦頭爛額，疲於對付。

她的這位姑母現在也不過三十許，就算年事稍長，卻也不該蕉萃成這般模樣，就如同一朵落空水分、開舊了的花朵，雖仍掛在枝頭，內裡卻已經乾枯成了灰。

阿栗被這聲音驚了一驚，垂目看去，卻見一杆竹管墨筆跌落在了磚地上，那筆上殘存的墨汁四濺開來，將空中也印出了幾個斑點兒。

縣中正？

秦世芳第二次回府後冇多久，便與吳老夫人一同出了門，不知去了那裡。而再以後不過半月，左雲軒便墜了馬。

不過，這件事的熱烈也隻保持了幾日，便又淡了下去。

“嗯，你且說罷。”她回聲道。

她一麵想著，一麵擺佈看了看畫上的茶花，又拿了一支淨筆沾水，將那葉片暈染出深淺來，那輕巧的語聲像是要乘風飛起：“阿承還說了甚麼，速速道來。”

便在正月十五這一日，太夫人調集闔家大小堆積一處，開了宗祠、祭告先祖，將秦氏修建族學一事定了下來。

不過，自那一日起，秦世芳在接下來的光陰裡，又接連回了兩次孃家，可謂非常頻繁。而每回相見，秦素都會驚奇於她的蕉萃與肥胖。

百姓們現在還是更熱中於群情左家之事，主母無子、認庶為嫡、宗子殘廢、妾室相爭，這些事接連被人拿出來當了談資，百姓中乃至另有為那左家幾房妾室的仙顏打賭的，鼓起了一時之怪民風。

“是，女郎。”阿栗又向前湊了湊，假作研墨，輕聲隧道：“阿承還說，內裡有士族群情，說是左中尉連內宅都管不好，何故管一郡之事？另有人傳左家家聲不正，以妾當妻，說姑太太不幸冇有子嗣，受人欺負。”

除了這件大快民氣之事，秦家另另有一件事，也令秦素心胸大暢。

她正在極力按捺著那突襲而至的顫抖。

秦素笑眯眯地看著筆下的五瓣花朵，筆尖點染，那花朵旁便多了幾片枝葉。

便在這一刻，秦素微有些發澀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你想說的阿誰官名，是不是……‘縣中正’？”

正月二十三，秦氏族學破土完工，頗引來了一陣熱烈。秦家的前院現在正有很多工匠，那叮叮哐哐的敲打聲，偶然亦會隨東風攜入內院，將秦家的這一潭死水，也攪出些微波瀾來。

此時的秦素兩腳有些發軟，她順著阿栗的手站起家來，退行兩步，跌坐在了雕欄邊。

阿栗便道：“阿承說，前幾日二郎君接到了鐘家郎君的來信，說是平城來了一戶新的人家，姓霍，那霍家郎君的學問極好。阿承還說，那霍家的郎主是一個……一個縣中間的甚麼……甚麼一個官……”她儘力回想著阿承請她轉述的話，粗粗的眉毛擰成疙瘩，一對眸子子用力兒地往一旁歪，模樣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