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聲。”秦素輕笑道，剪刀的刀尖兒停在阿葵的臉上，語聲並不火急：“我就是想與你說幾句話，你可莫要亂動，也免得我手滑，壞了你的邊幅。”

當然，最慘的還是秦彥直。

是她的耳朵出了弊端，還是女郎變了？這話聽在耳中，硬是叫人冇法反應得過來。

回到蓬萊閣時，已是亥初三刻，夜色初寂。

寥寥數語，卻令阿葵的麵色由白轉青，複又變灰。

秦素在榻前坐了，固執剪刀，在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碰了碰。

阿葵的眼睫毛抖了抖，緩緩伸開了眼睛，微有些茫然的視野往四下掃了掃，旋即便瞥見了坐在榻邊的秦素。

彼時，阿葵並非秦素的使女，而是秦彥樸的使女，她與彆的幾個女郎的使女一起，立在人群的背後，事不關己，遠遠旁觀，那精美而細緻的眉眼間，是一派沉穩與寧靜。

她心中動機飛轉，身子卻僵得如同被凍住了普通，連眨眼幾近都忘了。

她呆呆地看著秦素，整張臉白得像紙，那烏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如同僵死了普通。

阿葵終究完整地復甦了過來。

阿葵――秦彥柏的貼身使女，和順懂事，沉穩端莊。

這東西需得以潔淨的棉布裹了，以沉香木匣收著溫養，安排於陰涼枯燥處，方不會發散殆儘。

阿葵悚然地看著秦素，眼睛睜到了最大，連嘴巴也微微伸開了。

院中仍如她分開時的模樣，寧靜且安好，一輪明月懸在中庭，灑下滿地清光。

秦素冷眼看著，說不出心底是何情感。

采蘩受刑之時，東院諸女郎被迫旁觀，她一身是血被人拖出去的場景，曾悠長地烙印於秦素的心底。

阿葵冇說話，眼睛裡卻閃過了疑問。

在她的影象中，這位聰明慎重的使女，可從未曾有過如許丟臉的麵色。

秦素湊在她耳邊，輕聲喚道：“阿葵，該醒了。”

“你醒了。”秦素輕笑一聲，又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行動，將剪刀向她麵前晃了晃，含笑道：“彆出聲，躺著。”

頸旁傳來了鋒利的觸感，那又冷又利的事物，正沿著她的頸項，緩緩移向她的臉龐。

最後，斑斕受棒刑五十、割舌斷手、逐出秦府；而秦彥直的大使女采蘩，傳聞是為斑斕穿針引線，亦於德暉堂受棒刑三十，數今後傷重不治。

“我如何……”她下認識地呢喃道，方一開口便猛地覺出不對，一下子收住了聲音，唯有那雙水潤的眼睛裡，緩慢地劃過了一絲慌亂。

秦素淨淡地瞥了她一眼，悠然道：“你定是很奇特，明顯此時早該醒了，卻為何一向睡得如許的沉，直到我將你喚醒，是麼？”

阿葵臉上的赤色，在這一刹時儘皆褪去。

“很簡樸，你本日喝的水裡，有我下的藥。”秦素說道，平平平淡的語聲，像是在說本日氣候真好普通，平平無奇。

阿葵下認識地動了脫手指。

斑斕是她的大使女，卻因不憤嫁予田莊某管事續絃，便企圖勾引秦彥直，卻被人撞了個正著。秦素身為她的仆人，彼時的表情可想而知，也算丟了個大臉。

秦素彎了彎唇。

她立即瞳孔收縮，渾身如遭雷擊，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秦素淨笑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但是再下一刻，盜汗俄然便滲入了她的衣衫。

當衣衫不整的斑斕被人從秦彥直的書房裡拉出來時，阿葵的麵色但是既平靜，又帶了幾分憐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