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糧食本來就不敷吃,外公的口糧被剝削了就更不敷吃了,可也不能不給外公吃點。外公被關押在牛圈屋,還得給他送點吃的去。家裡甚麼都冇有,外婆年事大了,還纏裹過腳。外婆的腳隻拳頭大,早晨出去如何走路?再說大人出去偷東西,外公現在已經是好人了,如果被抓住那可不得了。
外公被逼迫去挖地,挖完了丟幾個紅苕南瓜兒之類的東西,舉不動鋤頭的湯錄紋還去幫過忙。幫手的時候曾親眼目睹外公砸青蛙,小小年紀的他,曉得外公為甚麼砸青蛙,那是外公肚子裡有氣,本來就餓得有氣有力,還要逼迫你去翻地,外公內心必定非常不安閒,湯錄紋的內心也不安閒,見外公砸青蛙,也感覺有些解氣。如果能砸那些逼迫他們去挖地的人就更解氣了,但是他曉得,外公不敢去做,也不成能去做,那樣做了會惹大費事的。
湯錄紋不明白,外婆如何就本身去吊死了呢?
林青年事比他大點,林茂比他小點。這兩人本來是城鎮住民,本來不該該去偷東西的,可都會裡的蔬菜憑票供應,每人每天,連皮帶葉隻準買一斤菜。每年的春秋兩季,都是蔬菜上市的淡季,農夫冇有菜送蔬菜公司。即便有送去的,數量有限,或許還不敷蔬菜公司的人開後門用。菜攤上就光光的甚麼也冇有,即便你有錢也有蔬菜供應票,蔬菜公司賣光闆闆,你就連青菜蘿蔔葉也買不歸去。
湯錄紋隨外婆來這裡的時候,正趕上災荒年的序幕,個人食堂剛閉幕,當時候這個地區的人日子過的艱钜,固然每個月有返銷糧,可那點糧食也不敷吃。湯錄紋曉得很多的大人小孩曾偷過東西,之以是曉得,是因為他也夥同林青和林茂去偷過。
冬瓜地過一個山坳就到了,湯錄紋摘了兩個冬瓜放進背篼裡,背了一下嚐嚐不重,再摘一個放進背篼才背起走。
固然當時候春秋小,湯錄紋還是恨整死外公的那些人。無法本身人小力弱,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你丁丁大的個子,能把那些大人如何樣,隻在內心恨的咬牙切齒。
湯錄紋曉得外公是被人整死的,固然湯錄紋春秋小,他還是曉得。整死外公的人,本來還想整他。說甚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想把他整成一個小壞分子。還仗得有人幫他說了幾句話。說湯錄紋姓湯,張二河姓張,本來就不是一家人,湯錄紋與張二河冇有血緣乾係,人家隻是那老太婆的孫子,人家的父母還是貧下中農。為此還去了人調查他,湯錄紋的父母還真的是貧下中農。湯錄紋是以還逃過了那一場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