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雲完整軟了下來，幾近是用要求的腔調說：“你明天就拿一半歸去喂到，下次我儘量幫你多弄點就是。”湯錄紋的頭搖的像貨郎鼓似的，彭嫻英在中間拉了拉他的衣角，似是想叫他退一步，就隻要一半。湯錄紋拂開她的手，斷交的說：“下次還要等一個月，你等的起我等不起，明天非要不成。”

三

湯錄紋說：“日媽你就四時豆不進油鹽？我這是求你纔給你說了恁麼多的好話，我也曉得你本來不安閒我，跟彆人說啥子‘十麻九怪癩腦袋，有話不跟矮子說。’還說‘十個癩子九個怪，當不到矮子打個嗬嗨。’還說‘矮子心多叉腸多。’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算了。我也曉得，出產隊在醬油廠每一個月就恁麼一次，明天跟你明說，你不肯意也得給，情願也得給，我來都來了，不能空著兩隻手歸去。說的好，今後你被鬥爭，我能夠暗中照顧你，有人整你我能夠幫你說點好話，本人包管今後不再難為你，這對你但是一個天大的便宜。說的不好或許要不了幾天你就有好日子過了，你曉得現在階層鬥爭但是每天抓，一抓就靈的，你本身衡量衡量吧。”

一

李龍雲說：“沙坪壩區四個公社，二十幾個大隊，幾百個出產隊，都盼望著醬油廠的這點醬油渣。每個禮拜隻七天，每天就有十幾個出產隊的人來這裡。一個出產隊幾十家人，你算算看一天有多少人來搶？每個月我們出產隊就隻要這麼一天的輪子，明天搶了就要等下個月了，人多醬渣少，你不憑勞動力去搶，莫必哪個搶來還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