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娥皇跌坐到地上,神采慘白,十指還死死抓住丁屈割下來的一幅衣袖,不住顫栗,俄然大聲道:“丁將軍留步!你當知幸遜老賊這些年間,搜刮來的財寶富可敵國!蓮花台裡藏的金銀,不過是他九牛一毛!我得他寵嬖,趁他醉酒,曾問出過他的另一藏寶之處!你若帶我逃出世天,我以寶藏相報!”
蘇媼大呼,撲了上去,緊緊扯住幸遜龍袍袍角。被幸遜踢開,一劍刺死,拔劍朝蘇娥皇追來。
蘇娥皇大口大口地喘氣,終究將那隻還鉗在本身脖頸上的手推開,將匕首拔出些,更深地刺入,最後攪了一圈。
即便將她碎屍萬段,也不能泄出現在的心頭之恨。
蘇娥皇漸漸地今後退去。
他穿戴龍袍,袍角卻濺滿血汙。
昨夜照亮半個洛陽東郊夜空的火光,便是蓮花台被付之一炬的那場熊熊大火。
素手多出了一柄匕首。
入目見到蘇媼那張如喪考妣的麵孔,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汝賤人!當初若非聽信於你,我何至於落到本日境地!你為何如此害我?”
她近旁本來跟著的幾個親隨,也駭然盯著她的臉,漸漸地後退,相互望了一眼,俄然掉頭,各自逃命去了。
蘇娥皇一把推開蘇媼,大聲呼喊保衛的名字,一邊倉促地往外而去,卻不防備裙襬被近旁那張黑漆朱繪妝台側的一塊包金銅角給掛住了,清脆裂帛聲起,立於妝台上的那麵巨大的四頁紋銅鏡晃了一晃,隨即朝前顛覆,倒了下來,砸中檯麵上置著的一個金飾匣。
蘇娥皇咬牙,狠狠扯斷了還緊緊被掛住的裙裾,踩著滿地的寶石,朝前跑去。
拚著滿身最後的力量,也要折斷這段光滑脖頸的時候,忽心口一涼。
劍身顫顫悠悠了幾下,撲落在地。
……
冇跑出幾步,聽到殿彆傳來宮女的淒厲慘叫聲。
但是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幸運的但願。
她咬牙,猛地停下了腳步,帶了親隨,掉頭正要往濯龍園的方向逃去,俄然身後傳來一陣混亂腳步聲。
丁屈駭然愣住了腳步,一雙眼睛瞪作銅鈴。
蘇娥皇忽感到麵上一涼,昂首,看到丁屈和他身後那些侍從刹時睜的彷彿銅鈴的眼睛,立決計識到到麵罩應是方纔倉猝間冇有戴好,乃至於奔馳中脫落,頓時心頭震顫,下認識地尖叫一聲,以袖遮麵。
蘇娥皇冒死掙紮,不住地蹬腿,脖頸卻似被鐵鉗緊緊鉗住,如何還擺脫的開?
麵孔青紫,氣垂垂透不出來,雙眼翻白之時,“叮”的一聲,麵上那張胡蝶麵罩被搖的脫落掉在地上,頓時暴露了罩下的那張殘破麵龐。
現在潰瘍雖癒合,卻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烏紫疤麵,爬在殘破的半隻鼻梁之側。
她話音未落,入目撞到了蘇娥皇那張殘破不全的麵孔,猛地睜大眼睛,彷彿看到了一隻厲鬼,“啊”一聲尖叫,掉頭便往外跑去。
當初劓鼻,天正值酷熱,傷口處腐敗。
心道這鬼臉醜婦雖可愛可厭,竟騙本身到瞭如此境地,隻是人都已到了這裡,既有藏寶,不如再信她一回。
幸遜曾放言,要將喬女奪來養於蓮花台。
一起如同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不過才短短小半個月,幾近冇碰到甚麼像樣的抵當,魏劭雄師便直驅而下,過邙山,渡洛水,對洛陽建議了最後的攻城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