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賬東西一個，隻知從你身上索歡，不知疼你惜你。我疇前承諾過你的，我若獲咎你，你儘管打我出氣，現在今後也是一樣，我傷了你的心，你打我便是，隻是不要和我離心，更不要和我生分了……”

她的眼皮子已經哭成了粉紅色，微微腫脹，鼻頭也紅紅的，臉頰上緊緊沾了一綹被淚痕打濕的秀髮，模樣非常狼狽。

他俯下臉，垂憐地輕吻她的眼皮，舐去她睫毛和臉頰上的淚痕。

燭火被夜風吹的明滅不定，他麵龐上的投影也變得忽明忽暗。

“我不走。來的路上我便想好了，即便你要趕我，我也不走。”

“上穀戰後，我還來得及喘一口息，我母親便以那樣的不測體例死去了。她胡塗了一輩子，並非一個稱職的魏家主母，但於我，倒是慈母，我當時感到難以接管。她嚥氣前的最後一刻，內心還被無私和仇恨所占。細心想想，我和我母親多麼的相像，目雖未盲，心卻一向被仇恨和無私所占滿。那段光陰，匈奴壓境，祖母病倒，你單獨接受了多麼的不易，可我卻隻顧沉浸於本身的哀思，我再一次地忽視了你，即便內心感到了慚愧，也老是想著，你能瞭解我的，也會支撐我的……直到那日，你事前未與我言及半句，便在祖母麵前提出要回喬家。”

他越擦，小喬眼淚便落的更多，沾濕了她的衣衿，打濕了他的手背。

魏劭再次朝她走了過來，停於她麵前。

“統統都啟事你喬家曾虧欠我魏家，而你嫁我，又是喬家求好過我魏家，故一向以來，哪怕我娶了你，我也愛好你，我卻始終不去想你的感受。便如我對你好，那是我於你的恩賜，你感激我，回報我魏家，那是理所當然……”

魏劭凝睇著她，抬手，以指悄悄地為她擦拭淚痕。

房裡靜的隻剩下了兩人的呼吸之聲。

“蠻蠻，當時候，我忽有一種感受，我覺你在冷淡我，你似想分開我了。我清楚曉得，你還是會返來的，但這類感受，我卻揮之不去，乃至到了令我寢食難安的境地。隨後我送你到了喬家，昨日我親目睹到你在家人麵前是多麼的模樣，我更感到不安……”

他頓了一下，眉宇鬱結。

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羽睫輕顫，上頭還沾了一顆淚珠。

“本日我本就不肯走的，我感覺我另有事未完。隻是你不留我，我也開不了口再留。我分開的時候，你父親送我出城，末端，慎重將你餘生拜托於我。上路後，我便一遍複一各處自問，倘若那日上穀城破，漁陽城破，我落空祖母，亦落空了你，那麼即便叫我滅儘仇敵，得了天下，美人在懷，天下卻再無第二個你，也無人能似你這般聲聲喚我夫君，今後我的餘生，又有何歡可言？”

他雙眸望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烏黑的雙眉之下，眸底似垂垂會聚暗波，無聲翻湧。

小喬握起粉拳，朝他肩膀和胸膛胡亂捶打，哭泣道：“你就是個混賬……我好好的，誰要聽你俄然跑返來講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