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娥皇起家，目光最後掠過徐夫人和小喬一眼，淺笑回身被鐘媼送了出去。半晌後鐘媼返來，徐夫人睜目問道：“走了？”

仆婦去後，徐夫人便叫小喬扶本身坐起來。小喬扶好她，往她身後墊了腰墊。鐘媼取骨梳，將老婦人的頭髮梳通，在腦後綰了整齊的髮髻，小喬奉侍換了外套，安妥後，小喬正欲退，徐夫人的手搭住小喬一隻手，命她坐床邊，道：“你留下陪我吧。”

小喬微微一驚。倉猝站了起來，正要開口推讓，徐夫人看向她淺笑道：“你進門將近一年，各處垂垂熟諳了。現在也不是要你全數接事。家裡一堆的胡塗賬，我年紀大不想管了。你婆母精力不濟，你幫她些忙也是應當。如有不知，問鐘媼便是。”

蘇娥皇眸光落在小喬麵上，略停了一停，隨即笑道：“mm不責備就好。不然我真是難辭其咎。”

她腦筋裡還飛著方纔那大筆的稀裡胡塗賬，眼神便有點發滯，心不在焉的模樣。

小喬見她彷彿要躺下去的模樣，忙傾身扶住肩臂，助她漸漸地躺了下去。

蘇娥皇體貼腸諦視了徐夫人半晌，方籲了一口氣，淺笑道：“外姑祖母無事，我便放心了。”說完目光落向始終坐於徐夫人榻邊的小喬，稍上前一步，誠心道：“那日侄兒蘇信誤傷了介弟，心中悔怨不已，無顏入內，現在正負荊候跪於大門以外。若幸運得mm答應，我便叫他來請罪。”

蘇娥皇麵上方暴露些笑意，哼了聲：“曉得姑母疼你就好。走吧。”

她的聲音還是暖和，卻帶著一種模糊的迫人之力。

小喬在鐘媼伴同下去了東屋。

“說再去拜見下夫人。”

小喬隻得道：“我必經心極力，不敢孤負祖母厚愛。”又向鐘媼伸謝：“我年青不懂事，會有很多不周之處，請阿姆不吝指教。”

小喬斜斜地靠於門框，和他四目對了一眼。

徐夫人點了點頭。

……

蘇娥皇道：“多謝阿媼代傳話。夫人教誨，一字一句，我必銘記在心，不敢相忘。”說罷回身，如同來時那樣，不疾不徐而去。出魏府大門，候著的蘇信飛奔而來，問道：“姑母，人可見了？如何說？”

樂陵醫現在複診，一番望聞問切後，於舊方做了一番增刪，叮嚀照方吃藥，隨後拜彆。小喬親身送出，樂陵醫忙稱不敢，女君止步。

她內心最掛唸的還是徐夫人的病體。臨傍晚又去北屋。奉侍徐夫人用了飯後，再去小廚房裡看藥。

徐夫人麵露淡淡笑意，道：“我無礙。你也故意了。”

等小喬和鐘媼一走，朱氏便禁止不住，又氣又慚愧，將桌、案之上一利器具掃落在地。

小喬翻著一打打的簡冊，心想今後有機遇，去找工匠造些耐久耐用的好紙出來，代替這些簡冊記賬纔好，免得連搬動都要幾人抬。

魏劭吃了兩口飯，看她一眼。俄然道：“你也一道用吧，不必等了。”

徐夫人入迷半晌，道：“她既臥病在床，家中一應中饋恐怕也難顧及殷勤。你去傳我的話，叫她分些事出來，叫孫媳婦幫她措置。族裡祭田農莊諸事，你也叫賬房講於孫媳婦聽。”

眾仆婦見她發飆，房內稀裡嘩啦不竭，都不敢靠近。最後還是薑媼出去，再三地勸，朱氏方漸漸地愣住，手撐額頭，白著臉道：“那老婦不但替我兒子娶了仇家女，現在眼裡更更加隻要喬女了。她在，這魏家今後恐怕再無我的容身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