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埠?也就是說,即便他們探聽到揚州,也不能肯定杜衍就是揚州人。何況,杜衍從到他們家,說的就是一口純粹的官話,從口音上也不能判定出他的來源。
杜衍便笑了,他側過身材,想將玉筆擱在枕頭上麵。倒是牽動傷口,痛得低哼了一聲。
這孩子,很少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
江棟道:“罷了,等嚴老爺返來後,我托他幫幫手。漸漸尋訪著,總有能探聽到的一日。”
但兩個孩子對杜氏那日的話一個比一個正視。
揚州船埠舟來船往,一天少說也稀有十百艘船在此停靠週轉,稀有千萬個旅人路過此地,想要找到一個極能夠不是本地人的男童家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要不如何柺子會選在此地動手?
杜氏微微一笑:“白婆,你這是隻看出了一條。你隻看月丫兒每天對衍哥兒呼來喝去的,冇發明每回衍哥兒聽月丫兒話,都不是白聽的嗎?”
杜氏便歎道:“骨肉離散是人間慘事,衍哥兒被養得如許好,申明他父母在他身上亦是澆鑄了無數心血。現在他丟了,家裡不知會如何摧折心肝。我總想著,如果月丫兒也碰到如許的事……將心比心,我們是冇法坐視不睬的。尋不尋獲得,總要試一試。”
白婆還冇答話,一小我俄然衝進廚房:“不好了不好了,娘子,月姐兒和衍小郎打起來啦!”
杜衍也一愣:“我,我不曉得,就是,就是感覺該這麼說,俄然就說出來了。”
這孩子說來也榮幸,那日丁二原想置他於死地。本意是捉到人便一刀攘了,偏聽到有人喊捉柺子,覺得事敗,急得一時冇取出刀來,背麵嚴家人來得也快,倉猝間胡亂捅了他一刀,卻恰好捅到他胸腹中心,那一處巧揣著一本書冊。被書一擋,就隻是受了點外相小傷。
這些閒話杜氏向來懶得計算,在內心算了算,問道:“我們家藥還剩幾服?”
總之,江月兒這個姐姐當得越來越有氣度啦。
除了用飯時能叫阿敬乖乖地不挑食,便連習字時,隻要她說一句“阿敬,入夜啦,彆寫啦。你阿爹阿孃不想你瞅壞眼睛吧?”,杜衍隻好乖乖地洗了筆合上書,來跟她一道玩九連環。
江月兒很快發明瞭“阿敬爹孃”的名頭有多好用。
白婆恭維道:“娘子家真是婆子我見過的一等一的善人,衍小郎真是有福分。”
杜衍摩挲著溫涼的筆桿,捨不得遞還出去:“阿嬸,我能把它再留些光陰嗎?每天放在身上,也許哪天我就想起來了呢?”
杜氏心中顧恤,柔聲道:“這本來就是你的,你收著便是。”
半晌,杜衍搖點頭:“想不起來了。”
“藥快喝完時,你記得提示我一聲,再帶衍哥兒去褚郎中那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