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二郎氣勢洶洶地跟上:“說誰呢!”
“可不是,看江家娘子常日連根釵都捨不得買,倒捨得大把銀子送給外路人使。”
那兩個男娃本來跟杜衍一樣站在中間看他們鬥草。此時聽了江月兒的話,不約而同對她瞋目而視:“我外祖當然有孫子了!”
嚴大郎:“……”被打的是他,他纔是該哭的阿誰好吧!
杜衍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在她身邊站定。
江月兒幾乎被氣炸!她雖長得圓潤了些,但是唇紅齒白,又愛笑又活潑,活脫脫年畫裡跳出來的胖娃娃。又因她性子一貫好,不管大人還是小孩,誰不喜好她?長這麼大,除開杜衍罵她的那一回外,她從冇被人如此嫌棄過。
閒話剛起了個頭,江家小院的門吱啞開了一線,一顆梳著雙丫髻,一邊丫髻上插著一個紅絹花的圓腦袋從裡探出來。
江月兒記性極佳,立即便想起來:“是長鬍子茶爺爺嗎?”驚道:“他竟然有孫子!”
嘩啦啦,一大碗還冒著熱氣的黑藥渣全倒在了石板路上!
杜衍氣定神閒,他不像江月兒,被人叫聲“醜八怪”又不會掉一塊肉。一句話找補返來後,也不與嚴氏兄弟吵嘴爭鋒,隻斜眼將他兩個重新到腳掃視一遍,撇過甚去,一副“爾等蠢蠹,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
這一下杜衍下盤被拖住,可再冇處所閃躲了!
看江月兒一邊號召了幾個小娃來鬥草,又問兩個眼熟些的男娃:“你們兩個是誰家的?我如何冇見過你們?”
幾個婦人抓把花生乾果倚門說話:“江家真是捨得,一個將近病死的孩子也拿出這很多銀錢給他治病。當家的胡亂使錢,江家娘子也不說勸勸?”
江月兒冇看到杜衍的小行動,但她曉得,弟弟醒來以後,甚麼事都不記得了,現在恰是對統統冇聽過見過的事獵奇的時候,當即大包大攬道:“你不曉得鬥草是甚麼吧?我來教你!”
江月兒不大對勁,不過,還是伸出五根胖胖的手指在他身上連彈數下,嘴上嘟噥著“瘟娘娘請回吧,瘟娘娘彆來啦”。完成這一係列典禮後,拽了他就往家裡跑。
江月兒夙來心寬,若說普通小兒間的吵嘴,她嗬嗬一笑便也罷了,偏那嚴二郎罵她一聲“胖妞”,這下可了不得了!她邇來最聽不得一個“胖”字,怒回嘴:“你纔是胖妞!我娘說我一點也不胖!我纔不胖!我那是有福分!”
婦人們笑嘻嘻地,也不說破,有人笑著逗杜衍道:“衍哥兒怎地不昂首?莫不是臊了?”
又落了五六場雨,直到端五節的前兩日,江家小院裡才斷了前頭日日飄出的嫋嫋藥香。
江月兒嚴峻地轉頭,果然見杜衍垂著頭,嘴巴微抿,不必看神采,就曉得他不歡暢極了。
“你們兩個綠螳螂,也美意義說彆人胖!”
一個說她胖不算,還來一個!
那兩個男娃一身錦衣,身邊圍著幾個穿青衣的成年男人,一看便是與十裡街其彆人家的孩子是分歧的氣象。
打虎親兄弟,嚴大郎也撇嘴道:“不止胖,還笨!‘胖妞’就是說的你們丫頭電影,這都不曉得!”
她轉轉眸子,瞥見斜街大桑樹下有幾個穿開襠褲的孩子趴在一處鬥草,頓時把出門前阿孃的交代拋到了腦後,拉著杜衍跑疇昔:“衍哥兒,我們來玩鬥草吧!”一時還真不敢再叫“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