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吭哧澆完一大圈,江月兒拎著桶回了家。
丈夫多疼月兒她是曉得的,自她出世起,不止冇往她身上加過一根指頭,凡是她皺一皺眉頭,丈夫就恨不得為她摘星星攬玉輪。這一回,她也是怕等丈夫返來後,月丫兒有了護身符,纔在他回家前搶先下了手管束。
孟家的荷塘公然就是個小池子,還冇有江家院子大。江月兒嗯嗯幾聲,視野一向冇離了那一院子肥厚的荷葉。
江月兒從上遊過來,遠遠的,叫那滿塘的荷花頂風搖上兩搖,那點謹慎事便飛到了九天雲外,與杜衍道:“阿敬,你想吃蓮蓬嗎?”
杜衍歎了口氣,將羊毫擱回筆擱上,回身道:“你想玩甚麼?”
楊柳縣因為水多,有那會過日子,又家有空位的人家便引來些河水,挖個小小荷塘,將口兒用竹籬笆圍上,種些荷花,一年裡也好得些蓮蓬蓮藕來。
就在婆孫二人在廚房歡暢偷吃的時候,一個風塵仆仆的人翻開劉家大門,望著久違的家暴露了笑容:“終究返來了!”
白婆在廚房門口笑眯眯地號召她:“月姐兒,婆婆新做的棗泥糕,給你一塊兒,來幫我嚐嚐味兒如何樣。”
“當然有了。”孟柱子大包大攬:“你不曉得,這些青蛙整夜整夜的站在荷葉上叫,吵死人了,我給你多捉幾個來,讓你家小蛙自個挑吧。”
在登陸繞路去孟家大門的路上,她還揣摩著:要如何才氣給小蛙找媳婦呢?還是給小蛙找相公?
江月兒把小瓷缸給他看:“我想給我家小蛙找個媳婦,你家有冇有?”
老井笑著承諾了,臨到下船,還逗江月兒一句:“月姐兒要不去孟家的池子尋摸尋摸,看那有冇有你家小蛙的媳婦?”
她給江棟斟了盞花雕,將白日的事情說了,最後道:“女孩子家還是當貞靜和婉些,月丫兒性子一貫有些虎氣。先時她小,我們便冇有狠管,現在不留意,她竟敢連彆人家孩子也打了,那還孩子還比她高小半個頭呢。我左思右想,感覺她的性子得扳一扳了,不然再大些怕更調皮難管,便打了她幾動手板子。”
江月兒放下小桶,往牆角澆了一瓢水,道:“彆管他啦,二丫,你幫我澆澆水。”
江棟忙叫:“彆給她開門!”
因為池水不太深,孟家爹孃就脫了鞋襪在池水裡摘蓮蓬,孟柱子就問江月兒:“月姐兒你看甚麼呢?”
江棟咕噥一句:“這糟瘟的死雞,哪天我總得把它燉了!”聽中間悉悉索索的,眼睛展開一條縫:“你起這麼早乾嗎?”
杜氏挑挑眉:“那我再叫她搬返來?”
油燈暗淡,杜衍看得清楚,江月兒那隻寶貝小盒子裡除了竹蜻蜓外,另有幾顆彈珠,幾塊畫片,數枚棋子,另有一把枯草……以是,她先前在書房裡冇少偷偷玩吧?
江月兒驚呼一聲,眼睜睜看著那隻伴隨她很多光陰的愛物一頭紮進了河道中!
杜衍反是真生了幾分愧意,脫口道:“你等著,我必定會給你做個更好的。”末端,牙疼般地擠出個“姐姐”。
為了那點顏麵著想,江棟隻好躲了她兩回。
江棟又笑她一回,揉揉她的小鬏鬏,回屋穿了衣裳,與杜氏說一聲:“我上衙去了。”
江棟哈哈笑了。
嚴二郎現下又像隻被釘在案板上的綠青蛙了, 他身子動不了,便亂劃手腳,梗著脖子道:“你們都不準上來!”滿嘴的汙言穢語“小賊囚,狗孃養的,有種你放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