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兒那一禮不止驚住了江棟,連杜衍正生著氣呢,都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不對!這小胖妞眼睛賊溜溜地轉,她必然又在憋甚麼壞招!
高進頓時像被針紮了一樣,昂首挺胸突肚,瞬息間由一隻弓腰縮頭的蝦爬變成了一柄頂頂直的標槍!
江月兒瞪大了眼:能夠隨便揍那兩個討厭鬼?有這麼好的事?
江月兒年紀小,不感覺有甚麼,阿青吃了一驚,倉猝推拒:“鬆風齋的點心?這太貴了,我們不能收,月姐兒快給劉順叔放下。”
引得江棟一樂,也逗她:“這麼想吃,阿爹給你買幾個來。”
杜氏皺眉:“縣衙這麼快就判了?” 這等大奸大惡之徒當處以極刑纔是!
樓管家轉念一想,甜的吃多了也壞牙,遂不再多說。
連頭頂的發旋都透著心虛呢……杜衍悄悄一提唇角:那就,讓他看看,小胖妞到底在賣甚麼藥吧。
一根筋的小男娃立即被小丫頭帶到溝裡去了,迷惑地撓了撓頭:“樓管家真的不是樓管家?是管管家嗎?”
有了阿青這一句話,到早晨劉順回家在家門口散喜糖時,江月兒就不得不帶了個小尾巴。
江月兒內心裝著大事兒呢,也冇跟她爹歪纏,痛快走到杜衍跟前一施禮:“衍哥兒,我錯了,我跟你報歉,你彆生我的氣,好不好?”
到中午的時候,劉家的喪事傳到了江家來。
不得不說,這世上不止有無數的憨兒憨女,更有很多的傻爹傻娘,江家這對父母猶為此中榜樣。
可江月兒這回主張挺正,不管樓管家再如何勸,她說不要,那就是真的不會再要了。
江棟隻好道:“好了,阿爹這就給你找,彆哭了啊。”
門吱啞一聲很快就開了,劉順穿一身簇嶄新的玉色綢衣,下巴颳得暴露了青茬,平常總佝著的腰也挺得直直的,本來板著臉,瞥見這串葡萄,才暴露了些喜意:“紫氣東來,你們這是給我送吉兆來了啊。”
“不幫!”
杜氏當機立斷:“明日賽龍舟,兩個孩子就在家,哪也不去。”一抿嘴:“罷了,初六的熱烈我也不去湊,另有,這幾日嚴家都先不必去了。”
嚴小二一轉頭,竟是江家那死仇家!她還咧嘴對著他,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他一拉臉,扭頭便往外走:“哼!”
蒲縣丟了幾個孩子,以及縣衙裡思疑比來幾個縣來了一夥柺子團夥作案的事畢竟傳開了。這段光陰,縣城風聲鶴唳,包含十裡街有孩子的伉儷俱把年幼的孩子管束起來,等閒不肯放出門,販子上孩子們打鬨的聲音頓時少了很多。
兩小兒哭成一團,反而是當事人杜衍神采固然衝動,情感倒相對安靜很多,但這隻是相對而言。
杜衍抹了把汗,道:“你如果焦急就先去。”
她求救地望向樓管家:“管爺爺……”
高進擦了擦眼淚:“我這些光陰,一想到阿敬為了救我們,死在了那對毒夫毒婦的部下,就吃不下睡不著,我比他還大,卻甚麼都冇幫上……所幸吉人自有天相,阿敬你還活著,這可真好!”
杜衍接過粥碗,眼睛瞟過中間的江月兒:這粥碗要再大點,她腦袋就已經紮出來啦!並且,聽這聲音,呼嚕呼嚕的,彷彿喝得香極了。
高進有些訝異,不明白“阿敬”如何又改了名字。但他緩慢望向樓管家,見對方微微點頭,方答道:“我不曉得,隻記得我被柺子捉到時,他已經在那了,他讓我們喚他阿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