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提早獲得動靜,常縣令帶著縣中官吏出城驅逐,並親身帶到城外一處莊園安設,殷情倍至,完事了還磨磨蹭蹭,廢話連天,東扯西拉,賴著就是不肯走。
宗景澄帶著兵士們列隊等待多時,見章鉞來了,帶著十幾名軍官過來見禮,酬酢了幾句,章鉞就將他們趕回了行列,上前檢閱了一下序列,兵士們固然設備精美,麵孔一新,但軍事本質還不可,帶過兵的人一看就曉得,這是一群新兵蛋子。
舞陽縣令姓常,名叫德本,是一名年約五十的乾癟小老頭,綠色官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一陣風吹過,鼓得像個大青蛙一樣。恰好還很愛笑,總露著一口黃黃的暴牙,不知這副尊容,是如何當上官的。
“藥元福!我彷彿傳聞過此人!”
“顧問起居?你為何不帶婢女,那不更好麼?”
天氣還是一片烏黑,章鉞就起來了,倉促用過早膳,披好極新的山紋甲,戴上翻耳鐵盔,手扶腰間橫刀,走出何府大門。李德良率一隊親兵打著火把,已在外等了多時。張智興一手扛著玄鹿槍,槍桿上挑著一大包裹的衣物,一手牽著戰馬等在那兒。
章鉞隻好下頓時前,拱手為禮道:“末將殿前司散批示章鉞,見過藥老令公!”
“既然倦怠,那無妨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本縣再來,到時再一起進城如何?”不聘請到高朋,常縣令老臉不要,死不罷休的模樣。
“年青人!大名但是如雷貫耳啊,老夫傳聞你槍挑高謨翰,也是心神馳之……”藥元福豪放地大笑,伸手一拍章鉞的肩膀,又鼓勵道:“此去唐州,好生辦事!”
這時何繼筠也騎著馬,帶了一隊親騎從側門那邊過來了,他明天要去殿前司上值,不過並不急,說好要送章鉞到朱雀門外。
“元貞!過來過來!見過藥老令公!”何繼筠招手喊道。
何繼筠上前見禮,藥元福下了馬車,看起來頭斑白,年紀很大了,但身材高大魁偉,說話聲如洪鐘,嗓門很大。
章鉞冇興趣理睬,出門轉了一圈,見兵士們都住進了縣中小吏帶人打掃出來的房屋,感受很對勁,與宗景澄一起回到莊中大宅時,常縣令竟然還在,與溫元愷劈麵而坐,說的口沫橫飛。
馬車上掛著書有“藥”、“成德節度”等字樣的燈籠,何繼筠勒寢兵馬,對章鉞道:“這是原晉州建雄節帥藥元福,現移鎮鎮州,等他們疇昔再走。”
“那是……我們這就趕路!”溫元愷鑽進了馬車,這大朝晨的,除了應酬幾句,都冇有多說話的興趣。
“是!自當用心辦差!”章鉞苦笑,暗想這藥元福看起來是個直率的人,大抵是對政治不在行吧!
“你就瞧好吧,假以光陰,必成精兵,出!”章鉞回了一句,接過張智興遞來的包裹掛到馬背上,又接過玄鹿槍,扳鞍一躍上馬,打馬小跑著先走了。
貌似何福進也冇鎮守過山南東道,一向在成德,既守河北邊疆,也防太原,還製衡大名府天雄節度使王殷,彷彿厥後王殷被殺,就是何福進的功績,然後才入朝,不久病逝。看來真是這場河北戰事,竄改了汗青的車輪啊!
“多謝常縣令接待,我們連日趕路,疲憊之極,就不進城叨擾了!”溫元愷無法地反覆回絕,心中隻想罵娘:你孃的!這話都說了十遍了!
章鉞回想了一下,終究想起來了,這但是一名智勇雙全的四朝老將,但一向職位不高。彷彿兗州之戰後,一向鎮守河東晉州,防備太原劉崇南下,並冇調任到鎮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