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玄鹿槍是軟杆,受力天然曲折,跟著擊中後背,不過也有必然防護,不然這一擊就會是重內傷。幸虧此時兩邊戰馬已相錯而過,章鉞轉頭看去,賊將正一臉挑釁之色,朝他咧嘴對勁地奸笑。
“好凶險!”郝天鷹大怒,他一貫珍惜本身這匹河西良駒,躬身避開宣崇文的長棍,金槍迴旋挑開章鉞的長槍,冷不防宣崇文趁機順勢變招,一棍點中左邊大腿,痛得怪叫一聲,又倒轉金槍對付宣崇文。
章鉞暗罵一聲,神采冰冷,目光沉寂,由著戰馬前行了百來步,再調轉馬頭回沖,老遠便聽賊將大喊道:“金槍太保郝天鷹在此,你若能再接我三槍,放你拜彆!”
倉猝之間,章鉞使了個“蘇秦背劍”,雙手持槍護住後背,便聽“啪”的一聲,後背如遭錘擊,章鉞身子向前一傾,差點掉上馬去。
此時兩邊戰馬交股,眼看就要分開,忽聽哧地一聲,對方金槍跟進斜刺過來,章鉞隻好再使了個“纏槍式”,竭力將其封擋,哪知郝天鷹卻猛地勒馬轉向,疾奔數步追逐上來。
章鉞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右手手掌模糊作痛,似有烏紫之色,再活動一動手臂,感受痠麻的肌肉規複了力道,便再打馬殺了歸去。
他失勢不饒人,鑲了黃銅的棍頭閃電般向上一挑,抽擊郝天鷹腰肋,一絞一撩拔,頓時將郝天鷹掀上馬去。
主如果戰馬,無重傷的竟有三百多匹,其他有少量雜糧和一些絲綢貨色,另有賊軍在路上丟棄的十幾輛大車,也派人看管了,次日率兵到延川縣城外駐營休整,以標兵搜刮延、綏邊疆,帶回很多受傷的賊兵嘍囉。
郝天鷹左支右拙,章鉞也順勢使了個“跟進趕紮”,槍頭直刺其腰肋,哪知這傢夥封擋左邊宣崇文手中長棍的同時,槍尾同時絞動,竟然就格開了章鉞的長槍。
“某本是郝家後輩,家父曾在鳳翔軍中任職,乾佑二年,永興趙思綰夥同鳳翔王景崇兵變,家父戰死,族中後輩多被冤殺,我便逃到關北投了朔方軍。”郝天鷹緩緩坐起回道。
“金風送爽!”兩邊再次靠近,郝天鷹厲喝一聲,人馬合一,手中金槍如閃電般直刺過來。
衝到一個大山窪時,賊軍衝過窪底高山剛要上坡,章鉞率親兵在後爬升下來,正要追上掩殺,但賊軍後隊三百餘騎忽地轉向調頭,斜斜地直撞已方側冀,目睹本隊火線大亂,一下被截為兩半。
趁宣崇文與郝天鷹兩騎方纔轉向,戰馬減,郝天鷹得空旁顧時,章鉞打馬猛衝疇昔,閃電般一槍刺向郝天鷹戰馬腹股處。
兩邊刹時靠近,對衝的馬頭即將相錯,章鉞瞪目緊盯賊將,手中玄鹿槍一抖,使了個“纏槍式”,槍頭震驚,出嗡的一聲,扭轉著直兜疇昔,對方上三路皆在這槍勢以內。
而身後不遠處,翻倒的戰馬在地上掙紮哀嚎,受傷落馬的兵士大多被踩踏得不成人樣,但看破著大多是賊軍,卻誰也不去理睬。兩邊馬隊對衝而過後,幾近是同時減、調頭、整隊,然後籌辦新一輪的對衝廝殺。
“詭異!”郝天鷹讚歎一聲,手中金槍猛力兜轉,噹的一聲,擊中章鉞的槍頭,巨力順槍桿通報動手,章鉞渾身一震,手臂一陣麻,頓感痠軟有力,長槍差點脫手而飛。
“金槍太保?倒也稱得上!你姓郝,想必練的是關中虢縣的郝家槍,卻為何又會麟州楊家槍呢?”宣崇文對天下武林名家都有所體味,忍不住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