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卞鈺枕得一陣陣痠麻,章鉞不斷地握拳鬆開,鬆開又握拳,以此活動一下氣血,不想手臂肌肉爬動著將她弄醒了。卞鈺“嗯”了一聲打了個嗬欠,緩緩展開眼眸,看到麵遠景象,腦中敏捷閃現昨夜那令人羞怯的畫麵,臉上飛起兩團紅暈,雙手捂臉大呼:“太陽都好高了,你還懶著不起!快走快走!這下壞了……他們曉得了要笑死我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章鉞摸索著問,他纔不但願卞鈺跟去。
“前麵那兩支船隊如何?尾隨間隔多遠?”過平恩縣那一段河麵時,就有兩支各十艘快艇跟著,章鉞心中明白是如何回事,並不擔憂。但高誠望急得跳腳,幾主要命令脫手趕走尾隨的船隊,章鉞禁止了他。
高誠望點點頭,回身去調集海員海員們籌辦作戰。楊守真卻在一邊淺笑著開口勸道:“這白蓮社我也傳聞過一些,他們行事詭秘莫測,將軍不宜過量與他們打交道。”
“放心吧老楊!我行事自有分寸!卞極這傢夥惹的費事,現在趕上了,天然要措置一下,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朋友宜解不宜結嘛!”章鉞拍拍楊守真的肩膀,這傢夥邇來胖了一些,冇之前那麼高瘦了。
下午申時末,船隊走黃支流東叉口進入貝州三十裡,這時先行哨探的八名海員撐著快艇跑返來稟報,前麵五六裡外,有三十多條大劃子隻攔住了河麵。
討厭的狐狸精,想搶我男人,走得遠遠的纔好!等等……不對呀!我昨晚一走開,她就恰好趁內裡看管鬆弛時跑掉,我彷彿被她騙了,然後……頓時心中悔怨不迭,真是便宜了那小我。
“嘿嘿……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嘛!”章鉞怪笑一聲,翻開半邊衾被,緩慢下地穿好衣袍靴子,排闥走出艙室,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來,內裡靜悄悄的四下無人,隻要船下的河麵上,各種船隻來交常常,熱烈繁忙。
“回姑爺的話,三裡!”高誠望拱手說。
“死丫頭!你笑甚麼呢!快去叫他們返來吧!”卞鈺跺頓腳,又羞又惱地笑著喊道。
“哼……甚麼朋友?那是殺夫之仇,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個解法!”卞鈺哼了一聲,她想起那宋氏就來氣。
陽光鑽入高低翻轉的窗欞裂縫,透太低垂及地的淺藍色簾幕斜灑入艙室內長條矮幾上,照出一條條刺目標熾光,光影中星星點點的灰塵飛舞著,又似是競比擬賽。青銅的燭台上空空如也,紅色的燭臘溢位台盞,凝固成條條縷縷如一朵盛開的紅菊。
“我包管入夜前必然返來,行了吧!小鈺兒要聽話啊!”章鉞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