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鉞見她們去了,也就邁步到前院,讓仆人去請了封乾厚、李多壽帶五十名親兵持儀仗禮案一起過來。從迴廊冷巷到了府衙大堂,章鉞在帥案後就坐,封乾厚讓親兵打起儀仗,捧出帥印呈放上禮案,李多壽去前庭驛館請了東京來宣旨的使者升堂。
“胡說八道!陛下信重於你,對你如何管理睬州從不乾與,這纔有現在政績。可你倒好?私改軍製,大行商事,若天下方鎮皆仿效該如何是好?某此來欲去會寧,你這幕僚為何一意勸止?莫非心虛怕某瞥見?”
“樞密院鄭相公反對,魏相公倒是認同,陛下也曾是老行伍,當然明白,不然就不是王某前來了。隻是……王某入關中路逢賈多有抱怨,言西北新奇貨色緊俏,商事難為。王某所見闤闠商品多有鐵器鍋盆、棉織布帛衣襖、奶酒奶茶等新奇物事,有商標明示產地乃是會州、延州,莫非章將軍治軍獨樹一幟,運營商事也要開辟創新,把持闤闠?”王樸語帶諷刺,目光炯炯地盯著章鉞問道。
“說事就說事,卻帶這麼大怨氣,明顯是論事,卻搞得像是問罪普通,真是的……”章鉞滿心不爽地嘀咕。
很快,使者帶著幾名侍從禁軍兵士上堂,李多壽在前帶路,欲上前先容宣旨官員身份品級。章鉞笑著揮了揮手,他已經認出了來人,恰是左諫議大夫、權知開封府事王樸,頓時認識到事情有點不平常。
“章大將軍既已籌辦伏貼,那就籌辦聽旨吧!”王樸板著一張黑臉,上前拱手躬身一禮,從身後侍從端著的托盤裡取過一卷黃綢卷軸,便籌辦宣讀,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王樸也慪火,都說明白了,陛下實在不想窮究纔派了某了前來,就隻是需求一個說得疇昔的來由,好作為慣例到時敷衍其他方鎮,你還來氣了,到底懂不懂事嘛。
“關於改製,以及新編軍隊架構,在湊書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河西之地不似中原,四野蕭瑟少有火食,更合適小編隊山地、池沼、從林作戰,雄師交戰在外要防兵變、兵士不聽號令私行逃散、不守軍紀縱掠等,為此明白地設置監軍;另一個就是體例縮小,正對應河西蕃羌所設置的十夫長、百夫長、小千戶長僚佐、小千戶長、大千戶長僚佐、大千戶長、萬戶長等部族體例,中書相公或許不睬解,但樞密院諸位應當能明白纔是。”章鉞隻得再詳細解釋。
鵝毛大雪揚揚灑灑地下了一夜,及至天明稍稍歇了一會兒,又一向下到晌午才停下來。章鉞起來的晚,梳洗伏貼就趕著用午膳了,符金瓊悉心陪著,曉得他要出門視事,便取來一件披領外袍給他穿上,撫平皺褶拉好衣領這纔對勁地點點頭,笑著推他出門。
“王大夫稍等半晌可好?我有幾件事想先問問。十一月中某到了關中,傳聞涼州出事便上湊,以後又連上了兩道湊章,朝中相公們是何定見?可否先說說?”章鉞抬手虛按問道。
“臣謹受命!”章鉞從帥案後繞步而出,向東京方向遙行拜禮,接過製書,禮節算是完成了。
“製曰:冠軍大將軍、銀青光祿大夫、涇州彰義節度使章鉞,擅改軍製本當嚴懲,念在其勤懇用事,管理睬州有功,主動穩固邊防,特攝河西討捕副使,擇日進兵涼州,抓捕叛賊折逋嘉施等。”前麵是中書和門下的相公們署名,王樸很快唸完,雙手高舉製書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