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芙蓉原在蜀中時,也常常進宮,天然也熟諳這名平常服侍在花蕊夫人身邊的內侍,淺笑著點點頭道:“有勞張少監帶路!”
“既如此,那便請進吧!”花蕊夫人勉強笑笑,見韓芙蓉隻帶了一名婢女,明顯不是受隴西王妃調派的,便引她到中庭畫堂落座,回身又去召侍女煎茶服侍。
趕車的侍從取過一架短梯搭在馬車前轅上,隨後退往一旁,車簾翻開,一名十五六歲的美麗婢女扶著車轅先下了車,站在短梯旁旁扶著女仆人韓芙蓉下車。
到中門前,花蕊夫人高梳朝天鬟,雖隻略施薄妝,卻難掩其麗色,身著芙蓉花色淺紅的交領衫子,下著淺綠束腰襦裙,外披了一件下襬拖地的月白細紅花寬袖披袍,肩上和臂彎挽著粉紅金絲線的蜀錦帔肩,在侍女的侍從下徐行而出。
就在韓芙蓉思路悠悠時,馬車到王府門外牌坊了,就見章鉞也恰好下車,正要往門內去,韓芙蓉車視窗揮手甜甜地喊道:“郎君!我也返來了!”
這些金飾之類的東西韓芙蓉向來不缺,她有的是錢,想要甚麼款式的隨時能夠讓匠人打造,要說有甚麼羨慕而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是文采,而這個花蕊夫人就有,她自感是比不上的。
“哦……隴西王妃麼?那好吧!派人傳喚一聲就是了,妾身隨時都能夠去!”花蕊夫人當然傳聞過,這位隴西王妃為魏王六弟符彥琳的小女兒,也是出身王謝,雖還不是正式誥命,可遲早會是皇後,她冇法回絕。
“郎君是做大事的人,忙著纔是正理!像花蕊夫人家的那位整天隻曉得與婦人嬙鬨,現在真是令人憐憫!”韓芙蓉說著,心下甚是歡暢,不自發竟露了口風。
可花蕊夫人這話聽得內心滿不是滋味,看她眉頭伸展,唇含淺笑的模樣倒不像是諷刺之言,似是由衷地為她感到歡暢,心下鬆了口氣,笑著回道:“可還不是為人侍妾,身份卑賤,又算得甚麼。娘娘雖出身遭受有所波折,可畢竟是貴妃!”
“韓娘子如此厚意,妾身落魄之人,不堪感激!”花蕊夫人連聲伸謝。
韓芙蓉一陣驚詫,現在異地相逢公然有著隔閡,曾經的閨中老友,當今竟形同陌路,便苦笑道:“貴妃娘娘何故如此?世道變遷,非你我婦道人家能夠擺佈,妾身擅自來看望,並無他意。”
韓芙蓉跪坐於一邊條案後,謹慎察看著花蕊夫人,見她臉上神采難掩悲慼失落,柔聲安撫道:“關中不比成都,可要冷很多,府上如有甚麼完善的,貴妃娘娘可隨時差人告訴一聲,妾身讓人給你們備辦。”
韓芙蓉表情龐大,既對花蕊夫心胸憐憫,可又想在她麵前透露一下本身現在的幸運餬口,再不消像以往在蜀中時,很多事都要依托花蕊夫人幫手,就是之前那門讓她悔恨的婚事都是花蕊夫人幫周旋的成果,不然現在都冇擺脫孫氏。可她也曉得,如果如許就會傷害兩人之間的友情,當下適可而止,起家告彆。
“死妮子!你懂甚麼!”韓芙蓉卻撇了撇嘴,很有些感慨地喃喃道:“從彆人手裡奪得的江山,畢竟是不如本身打下來的!一朝流浪,纏累無數,又怎如妾身悉心互助自家郎君,就算是名份職位低一籌,可倒是實在的……”
韓芙蓉一怔,她嫁予章鉞為妾也有聯婚的成分在內,也是迫於無法時勢,更多當然是有著幾年的豪情。並且因為參與惠和商行的買賣,在章鉞家中還是頗受尊敬的,初到關中進門那天,主母符金瓊也待她很好,冇讓她尷尬,這讓韓芙蓉內心還是很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