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那天當值的郎官說，陛下還給你盪鞦韆了――爽不爽？”世人轟笑。

周青臣一臉震驚。

叔孫通一向感覺眾待詔博士是榆木腦袋笨得很, 現在卻有些打動了, 握著那裝著傷藥的小瓷瓶，人在病中本就脆弱，差點就流下了打動的淚水。

“既然用了‘敢’這個字，就是說有想跑的心――連你也看出來了？”

周青臣笑道：“他那裡敢呢。”

他不肯這會兒跟李斯開辯論賽――再說，論學問深厚，他也比不過李斯。

“孫子，傳聞你給陛下親身打的屁股？”

李斯深深低頭，卻並不讓步，沉聲道：“恐天下物議。”

彷彿是聽到了周青臣的心聲，胡亥轉向他，問道：“周青臣，叔孫通如何了？”

誰曉得世人說過場麵話，竊暗笑著透露了實在來意。

鹹陽宮中，胡亥看了李斯和周青臣擬的細則，不由感慨，辦詳細細務還是要靠這類有經曆的老臣呐。

流著屈辱的淚水，叔孫通問道：“陛下讓眾博士下議的三項大事兒, 可有成果了？”

又一人道：“傳聞陛下要你賠二十匹絲綢，我等雖不敷裕，情願一人暫借你一匹。”

“我說孫子，你就彆想這些了。陛下喜怒無定，此次是你運氣好，再有一次，我看你不是屁股著花，而是要腦袋搬場了……”

胡亥現在要做的，乃是處理火燒眉毛的各地造反之事，至於用儒家還是法家，都可容後再議。

“為朕擔憂？”

“乖孫。”一人取出個精美的小瓷瓶, 往叔孫通麵前一放, “這是我家家傳的金瘡藥，治外傷很管用的！”

叔孫通又歎了口氣，他冇看錯，這些待詔博士都是真・榆木腦袋。

胡亥算是聽明白了，“丞相的意義，若朕執意要改，就是不孝唄？”

經了這一打岔，胡亥與李斯之爭看似和緩下來。

“喲嘿，陛下親身脫手，孫子你臉可夠大呀――甚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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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人則體貼道：“乖孫啊，你如果內心苦，你就找我說說話，冇甚麼過不去的坎兒。”

“這會兒該是在陛下跟前兒了吧。”

叔孫通歎了口氣, 把頭扭向窗外，冒死想著趙高送來的那兩箱大金子, 奉告本身不虧。

“有了, 周仆射行動可快了, 今早就報給左相大人了。”

李斯不慌不忙道：“老臣非為法家擔憂，而是為陛下擔憂。”

周青臣一愣，忙道：“他……養傷呢……”

“疇前公子扶蘇要尊儒術，用仁政，是以而失先帝之意。‘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還望陛下三思。便是陛下要用的儒術，他家賢人孔子本身也說過，‘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現在先帝駕崩不敷一年，陛下便要擺盪國本，似有不當。”

胡亥翻著寫滿詳細實施條陳的竹簡，一時冇有說話。

“你怕朕不尊法家了？”胡亥多麼靈敏，一眼就看破了李斯真正擔憂的是甚麼。

先帝因用法家，卒有天下。法家之威，是經得住汗青磨練的。

李斯摸著白髯毛，緩緩道：“徭役與賦稅，都照著陛下所唆使的，各有減免。隻是科罰一事，先帝在時，肉刑便有；正因為法之嚴苛，才使得眾黔黎不敢有異心。現在陛下您即位未滿一年，天下黔黎還未集附，正該用重刑震懾，不然如陳勝吳廣等盜賊便更加肆無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