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裡的苦澀一下子都收了起來,換上肝火,他壓住謝凝的手,活力地點頭,道:“不錯,陛下,臣非常活力!臣想曉得,青瓷嘴唇上的胭脂如何回事?”
“難怪她行事如此打動。拿龍蝦來害朕?虧她想得出來,這九族還真是說給朕就給……不對!”謝凝猛地明白過來了,騰的一下差點就坐起來,神采刹時凝重,隨後又笑了。“嗬……朕還差點就上了當了,這背後是誰?防不堪防啊!”
“是麼?”謝凝想用手去撫摩臉,卻被陸離扣住了手,轉動不得,隻能感喟。“但是我老了,比不上小女人芳華幼年,就算規複了容顏又有甚麼用?”
眼看謝凝冇大礙了,宮女們也就全都退下了,寢殿裡隻要他們兩人。陸離怕她不舒暢,便將她放在床上,謝凝的長髮已經被放下了,行動間髮梢撓到臉上的小紅疙瘩,她便要伸手去抓。陸離從速抓住她的手,皺眉道:“不能抓,留下疤痕如何辦?”
如果女帝當真不管江南的貿易局勢,也不管本身在天下的名聲,還是將周家殺了,那麼連累九族時,要不要牽涉禦史江自流一家?雖說周氏已經被周遊逐出了周家,可畢竟是周家嫡長女,如果周家因為弑君而被連累九族了,娶了周家女的江自流還能在朝廷上立穩腳根?就算不究查江自流的任務,莫非江自流還會站在女帝這一邊?
“朕那裡鬨了?朕不是在說閒事麼?”謝凝咬著嘴唇吃吃地笑了,“太尉,這模樣,朕如果找你侍寢,你是不是還要大呼‘彆混鬨’?”
侍……侍寢?!陸離猛地轉過甚,眼裡的光大放,彷彿還能看到他的豪情是如何一舉打敗了明智的。
“閉嘴!”陸離喝道,他將謝凝謹慎地橫抱在懷裡,冷冷地命令道:命令道:“傳太醫丞!令他馬上趕來餘杭,告訴紅檀做好救治籌辦,翊衛守住船艙,任何人、事、物不準動一分,等候太醫丞查抄。拿下週娉婷,孟季衡帶領翊衛與餘杭府兵包抄周府,任何人都不準分開一步!統統等陛下安然以後,再做決計。”
陸離隻能將她的手放開,退到床邊,蘭橈與青瓷將謝凝扶起,把她的上衣撤除,紅檀謹慎地給她紮了針。不久以後,瓊葉將紫蘇湯端來,陸離親手接過,喂著謝凝一口口漸漸地吃著。紫蘇味道極衝,謝凝剛喝了一口就皺了眉,但她曉得這是為了拯救,便一個多餘的字也冇有,推開陸離拿著勺子的手,將藥碗接過,吹了一下氣,抬頭咕嘟咕嘟地將碗裡的湯藥全都喝下了。
謝凝卻又躺了下去,神采端莊地問道:“對了,方纔叫你摸索汝陽王,成果如何?”
江南首富,家中的資產是自不必說的,抄家以後天然歸入國庫,在場見了景象的人天然明白是周家上趕著找死,可官方如何說?莫非不會以為女帝妄圖周家財產,用心下旨滅了周家?
“太尉想曉得朕如何塗上去的?”謝凝微微昂首,手肘撐著床,抬頭道:“太尉,那是朕禦用的芙蓉相留醉,同疇前用的胭脂不一樣,你曉得是甚麼味滋味麼?”
紅檀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掠出來一看,又是嚇了一跳,忙道:“快將她放下,我看看。”
語乾休一拱,走了。
敢對女帝動手,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並且證據確實,現在謝凝便能夠下旨將周家連累九族,可這以後呢?周家是江南首富,掌管著江南最大的錢莊,周家一倒,誰來接辦周氏錢莊?如果冇有一家信譽可靠的錢莊,江南的販子行商之時便有諸多不便。那是否還要重修一家?這重修的一家,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