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掙紮著起來,要下車去。
“我也不清楚,隻曉得運的都是柴胡、連翹、板藍根、甘草等物。”謝凝皺眉道,“聽我家相公說,臨安那邊催得急,詳細為甚卻不清楚了。”
說著便在馬車裡坐下,守著男孩。
此事裡裡外外都透著古怪,謝凝出了店門便小聲問道:“現在如何辦?那孩子不能見死不救,那但是……”
“哎!你身上有傷,不能亂動的!”謝凝忙伸手去拉他,男孩已將車簾撩起,看到火線的推車卻一愣。
陸離便在中間悄悄地看著她,眼底湧上心疼。他曉得,他的謝九娘,觸景傷情了。
這黃奎如何還不返來呢?
因男孩的傷勢較重,謝凝又非常在乎這男孩,陸離便讓黃奎慢了趕路的行動。馬車漸漸悠悠地往前走著,早晨找到小鎮便住下,謝凝忙著照顧那孩子也不甚在乎。成果第三天上午,陸離俄然將她叫下來,說要換馬車。
馬車裡,男孩的臟兮兮的臉上毫無赤色,不時痛得呻1吟。謝凝本在湖畔喂著青驢吃草,聽到男孩的聲音,便回到車上,將水囊裡的淨水倒在手帕上,悄悄地蘸在男孩的嘴唇上。
“豈有此理!”謝凝憤恚地回身,“世上竟有如許的大夫,我找彆家去!”
他一時口快,不慎將話說出來了,頓時變色。幸虧陸離神采穩定,彷彿並不吃驚城外有流民這事,隻是道:“兵大哥,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且放過他吧。黃奎。”
“這可奇了。”陸離問道,“江淮一帶幾時有這端方?鄙人兩年前來江淮時,並未傳聞。”
謝凝刹時明白了他的意義,歎了口氣道:“是我急胡塗了,黃奎,你照顧這孩子,相公,我們進城去買些傷藥吧。”
小石頭沉默地點頭。
男孩吃東西的行動一頓,謝凝還覺得他還是不肯說呢,冇想到他卻開口了,低聲道:“我……我叫小石頭,本年十三歲。”
謝凝固執不過,隻好被陸離送回城外馬車去,陸離交代了黃奎幾句,黃奎將馬車趕到僻靜的湖邊,敏捷拜彆找傷藥。
是朕的子民呐!
就這一愣之間,謝凝已按住了他的肩頭,道:“快回到車裡來,你的肋骨還冇長好,怎能如此亂動?”
謝凝便又問道:“你叫甚麼名字?本年多大了?為甚麼要闖進楚州城去?”
謝凝見他一向不說話,便笑道:“是不是我在這裡坐著你不安閒?那你且在馬車裡歇息,我去騎我的小青驢。”
官兵將荷包拋了拋,隻覺動手沉重,少說也有好幾貫了,便換上笑容道:“既然公子出麵,那就賣給公子一個麵子。不過,我們醜話可說在前頭,這小兔崽子如果再往城裡闖,可就不是銀子能處理的事了,屆時非殺不成!”
說著便將男孩的衣裳提起,拖著男孩就走。不幸男孩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嗆咳了一聲,吐出鮮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說著便翻開簾子下了車,還淺笑叮嚀道:“你好生養傷,不必慚愧。”
這是……謝凝約莫猜到陸離要做甚麼,也未幾話,隻是叫人將男孩搬到油壁車上。車裡鋪著厚厚的皋比毯子,非常暖和柔嫩,黃奎剛將男孩放下,男孩便哼哼了兩聲,緩緩地展開眼睛。
“嗯……”小石頭垂下視線。
陸離點頭,兩人各自上了坐騎回了楚州城,找了一家藥鋪道:“大夫,抓一些外傷藥,治肋骨撞傷和肺腑出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