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彷彿被嚇到普通,郭翔勳心中不忍,卻還是硬下心腸道:“此番大選看是聖旨,實在是太後的意義,如此這般行事究竟為何,你細想一二便知。若你此次得選入宮,為父不求你飛黃騰達,隻願你一世安然,你要服膺在心。”
廊簷上的紅燈被吹的來回搖擺,郭翔勳隻感覺一陣陣的寒涼,定定的看著劉燦銘的側顏,眼裡俱是絕望。
謝樟翻看動手裡的書卷,思路早已飛遠,直到感遭到麵前的光芒又敞亮一些,才轉頭看了眼新換的燭火,問:“甚麼時候了?”
昇朝立朝至今不敷一甲子,太、祖將江山改換了謝姓,即位不敷四年便崩了;文宗在位四十二年,先是三年大旱,又是兩浙蝗災,西北、東南另有外夷不時不循分,文宗又要於民生息,又要交戰討伐,在位期間,隻零零散星選了兩次秀女,也從未鋪設天下,隻在幾個武將和肱骨大臣中擇選了幾位女兒入宮;因著文宗在位時候太長,先帝即位時已過而立,先帝自幼身子就不太安康,繼位後日夜勞累,身子更是勞損的短長,在位不過五年,便殯天而逝,更是連一次選秀都未曾辦過。
郭翔勳盯著女兒看了好久,緩緩移開視野道:“皇上大婚以後一月,便有人上書請皇上親政,但是卻被辜太後以 ‘皇上尚未為父,不算成人’而采納,向來與太後定見分歧的王正道竟然默許了太後的決定,並以妄議朝政的罪名將上書之人梃杖,自此今後便不再有人提此事了。”
郭翔勳行動沉重的送彆劉燦銘,滿腹苦衷的他不知要如何向老婆言說,卻在正院門口聽到了老婆的哭聲。
空蕩蕩的大殿裡傳來低低的一聲哼笑,謝樟從案桌前起來,向內殿走去,帶著幾分諷刺道:“朕哪有很多事,這宮中隻怕就朕最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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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樟看著跳動的燭焰,好久才悄悄的應了聲,將手中的書卷丟到一旁,道:“天好似又冷了。”
母女兩人相擁而涕的身影被敞亮的燭光投射在他腳下,讓他向前的行動更加艱钜。
見父親這般,宜平也斂起心神,點頭稱是。
郭翔勳上前將妻女勸住,等老婆情感和緩下來,纔將屋內服侍的人儘數打收回去,轉頭看著女兒道:“劉大人說按旨冬月前便要入京,算算隻怕是這兩三日便要離家了,這幾日你好好陪陪你母親。”
謝樟帶著幾分驚奇普通的“哦?”了一聲,將手中銀簽丟到一旁,道:“朕倒還未曾重視過。”
“平兒……”
謝樟定定的看著將頭恨不能窩到懷裡的劉洪,眸色如墨,看不出情感。
“備攆,去坤德殿。”
劉洪趕緊陪笑道:“皇上事多,豈會重視這般小事。”
三年前,皇上大婚,至今仍無所出。此次這般鋪設看起來時皇太後為皇嗣故,卻又恰好限定三品以下的官家女兒方可參選,此中究竟為何,是人都看得清楚。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想讓女兒參選,隻恨動靜來得過分俄然,讓他冇偶然候應對!
郭翔勳輕拍女兒的後背,見老婆又流了眼淚,又拿帕子遞給老婆,表示她拭去眼淚。持續道:“此事已成定命,不管入京後如何,有些話為父都要好好與你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