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的餘暉裡。一行人的影子長長拖曳在地上，秋風起。落葉繽紛，十餘騎的背影在漫天飄舞的落葉裡顯得那麼的飛揚放肆。

高陽一聲喝斷，地主家門前的下人仆人們驚呆了。

高陽黛眉一挑，一股肝火在胸中越燒越旺：“農家老奴膽敢唾罵本宮，你兒子傷天害理，虐殺下人，他做得我卻說不得了麼？”

其他九名侍衛齊聲暴喝：“跪！”

高陽不耐煩了，刁蠻公主怎會忍耐被一群下人如許傻呆呆的諦視，手中馬鞭高低垂起，風馳電掣般狠狠揮落。

虐殺一個賤籍丫環的小事。怎會轟動公主殿下？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馮家主終究軟軟癱倒，眼中暴露絕望的目光。

高陽冷冷哼道：“本宮毫不藏頭縮尾，本日之事便是本宮做下的，你若不平，儘管來找我！”

…………

“慢著……”

死去的丫環冇馳名字，連籍貫都恍惚不清，隻是豐年災荒，被人扔到路邊的草叢裡，哭得嗓子啞了，被過路的馮老爺撿回了家，落了賤籍。

十匹馬被侍衛們鞭得嘶鳴不已，腳下一發力，接著便聽到一聲轟然巨響，全部靈堂被繩索生生拉得垮塌，霹雷隆的聲響過後，數根房梁以及無數破瓦碎礫如大水般砸在靈堂正中停放的一具玄色棺木上。

高陽怒道：“本宮管你犯不犯國法！本宮看不過眼，便是如此了！你待報仇，儘管來報！”

東陽瞪著他，氣道：“那也不能挖坑讓她往裡跳啊！”

伴隨一聲慘叫，一名下人臉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中間的人見勢不妙，連滾帶爬朝院子裡跑去。

李素感喟，笑道：“看來馮老伯還未接收經驗，我不知令祖上是如何教養一代代馮家後輩的，從阿誰無辜慘死的丫環，到你說的一介草澤武夫的鄭小樓，在我眼裡，都是一條命，活生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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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門口有人肇事。馮家家主肝火沖沖跑出來。

馮家主點頭，誰會給他一個“早知如此”的機遇？

“連棺材都砸開了？”李素睜大眼。很詫異很崇拜的模樣。

愈發鋒利的話語令馮家主渾身一顫，抬眼一看，卻見李素眼中殺機畢露，像一匹盯住獵物的狼，隻待機會撲起將他撕咬成碎片。

李素拜訪的體例明顯比高陽斯文多了，從進馮家的門到現在，笑容一向未曾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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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籍婢女，殺之不犯國法。何言‘失節喪德’？”

地主家姓馮，隋亂之時也是貧苦農戶，和承平村胡家的起家史大同小異，趁著大唐高祖天子立國那幾年做點小買賣，一步步將家業擴大，最後終究成了富甲一方的地主土豪。

馮家到了第二代時已有些為富不仁的勢頭了，到了第三代，家裡幾個後輩更是吃喝≌，嫖賭樣樣不落，當然，再如何變壞也隻限家裡和內裡的青樓楚館，對平常的莊戶百姓，借馮家一個膽量也不敢欺負。

說完揚起鞭子，狠狠朝馮家主臉上抽去。

昨日來了一名公主，本日又來一名縣子，明顯比來家裡風水不好，連遭橫禍，家主連搬場的心機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