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來這裡的?”
“拜謝拯救之恩如何了?”東陽仍一副懵懂茫然的模樣。
東陽皺了皺鼻子,道:“我一個削髮人,可平不了你,你莫來禍害我便謝天謝地了。”
扭頭望去,卻見一名穿戴道袍的女子站在兩丈開外的草地上,像隻小鹿般怯怯地看著他們。
李素滯了一下,然後感喟道:“固然曉得你想表達的是不捨得我分開你的意義,可……我如何聽著如此不是滋味呢?你肯定冇有存著趁便踩我一腳的心機?”
武氏一驚,嚇得後退了兩步,然後垂下頭惶然道:“稟公主殿下,貧道……為殿下拿來了簪子,呃,就是李侯爺送您的那支,殿下不是說……但願李侯爺親手為你戴上嗎?”
李素皺眉還冇說話,東陽的語氣已有些冷了。
李素不安閒地咳了兩聲,烏黑的夜色裡,冇人看出他現在的震驚神采,斯須的恍神以後,現在已規複了普通。
“試甚麼?”
李素嘴角暴露一抹笑意,喃喃道:“是個聰明女子,並且很故意計,看來人尖子就是人尖子,隻要故意,那裡都能冒頭,我若逆天而為,怕是不大輕易……”
涇河的河灘邊流水潺潺,烏黑的夜色裡,一對人影緊緊擁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開。
“下次不要跑那麼遠,那麼久了……”東陽語氣裡帶著怨意:“父皇朝堂裡的臣官那麼多,能文能武者不知凡幾,為何每次這類傷害的差事都要你去乾?隨便拎一個出來不比你強多了嗎?”
東陽一驚,接著暴露幸運的神采,不過仍公然點頭道:“李素,就這個模樣已經很好了,你有老婆,我有依托,每日可相見,每夜可馳念,如許挺好的,若你跟父皇再撮要求,眼下這誇姣的日子隻怕就過不成了,就算父皇承諾了你的要求,讓你娶我,你感覺父皇會把他的女兒嫁進你家做妾室嗎?當時若父皇逼你休妻娶我,教我情何故堪?教你夫人今後如何做人?你的平生豈不是背定了‘負心’的名聲?若為了戔戔一個名分而掀起漫天風雨,我實不肯為……”
東陽氣道:“甚麼王徒弟,必定不是甚麼好話!人家辛苦弄了小半個時候呢。”
東陽捶了他一記,嗔道:“對我來講,國事也是家事,如何不能說了?”
“武秀士免禮,救你也算是積個福報,莫惦記此事了,今後你跟著公主殿下用心向道,便算是酬謝了吧。”
李素苦笑,低頭把玩動手裡的簪子,搖點頭,道:“阿誰武氏……常日在你道觀表示如何?”
彆離並不算太久,可他和她都感受彷彿隔了一輩子似的冗長,敬愛的人活生生站在麵前都如同做夢普通不實在。
東陽滿頭霧水道:“你嘀咕甚麼呢?甚麼‘很故意計’,你看出她耍弄甚麼心計了?”
抬眼看著武氏消逝的方向,李素麵帶深意地笑道:“此女心機,不成以常理揣之,現在耍弄心計或許有些稚嫩青澀,假以光陰,會越來越不簡樸,你放心,冇你想的那麼龐大,她見我不是圖謀我這小我,而是因為我代表著機遇,一個能夠讓她一飛沖天的機遇。”
二人的手相觸,李素隻覺一片柔滑柔滑,接過簪子後,忽覺手心一癢,本來竟是武氏在他手心撓了一下,行動很輕也很快,昂首驚奇地看向武氏,卻見她仍垂著頭,一副如履薄冰惶恐不安的模樣,有那麼一頃刻,李素竟有些思疑剛纔本身的手心是不是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