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朝廷以為我們還算是大唐人,那麼,官府剝削百姓的證據呢?百姓告官,先非論對錯,起首便是大罪一條,何況路途悠遠,路上盜匪叢生,前程更是運氣難測,試問西州百姓誰會去做這件事?凡是不是被逼得完整冇了活路,能忍,儘量還是忍著吧。”
是的,官府究查那是今後的事,現在若不說。要命可就是麵前的事了。
鄭小樓最沉著,隻是環臂冷冷地哼了一聲,眼裡冒出一股殺機,道:“這狗官……”
錢夫子遊移道:“當真說來,實在也不算項將軍的麾下擊退的,每次攻城到了告急關頭,西州城南北兩個方向便會冒出兩支精騎,一左一右朝攻城敵軍的側翼建議衝鋒,常常兩輪衝刺下來,敵軍便紛繁心驚膽喪,惶然敗退撤兵……”
都是這傢夥造的孽,一句“大家皆向錢夫子施禮”,這句話產生了多大的曲解啊,凡是聽在正凡人的耳朵裡,大略都會以為這位錢夫子必然是個深受全城百姓戀慕的老教書先生吧?誰曉得竟是個百姓爭相奉迎隻因怕他缺斤短兩的屠戶?
王樁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大唐立國以來聞所未聞,如此重稅,太苛了。”
李素兩眼一亮,終究說到戲肉了。
舔了舔乾枯的嘴唇,錢夫子道:“大唐立國以來,賦稅相沿的是隋朝的租庸製,即每戶每丁每年向官府交納租粟二石,調隨鄉土所出,或納絹綾兩丈。或綿二兩,而在西州這塊處所,四周既冇有合適種糧食的地盤,也不出產絹綿,因而刺史府命令賦稅以銀錢折抵,西州這個城池實在太瘠薄了,官府冇法參照大唐的賦稅製,乾脆私定了一個稅製,即每丁每年二稅一。徭役則以當年州城的工事而定。”
“二稅一的稅製,是曹刺史定下的?”李素問到這個很關頭的題目。
錢夫子緩緩點頭:“小人並不知領軍者是何人,西州周遭八百裡內也冇有彆的都護府,比來的救兵在玉門關,離西州近千裡,並且小人模糊還曉得,這兩支助西州將士守城的精騎並非漢人,而是突厥人。”(未完待續。。)
躊躇間昂首不經意地望向李素,卻見李素一臉如沐東風的笑意,翩翩君子似的瞧著他,錢夫子猛地一個激靈,俄然明白了本身的處境。
李素怔怔說不出話,二稅一。非常簡樸鹵莽的稅製,李世民曉得後非得跳起來……慶賀本身發財了?
“官爺提及守城,小人倒想起一件事來,從貞觀九年到本年,突厥和高昌人前後四次攻打我西州,每次兵力都不下萬人,當時守城的項將軍急得臉都白了,可仍然靠動部下一兩千人的兵力將他們擊退……”
李素吃過豬肉,也見過屠戶跑,但關中百姓對屠戶客不客氣……這事他還真不曉得。
錢夫子歎道:“官爺說的這些,小人真的不太懂,小人原是靈州人,貞觀九年靈州大旱,地步顆粒無收,小人無法與鄉親們一起當了流民,厥後朝廷有了安排,將我們儘數遷往西州,這纔在西州落了戶,小人和西州城裡的百姓一樣,眼裡盯著的隻要一日兩餐,官爺說甚麼內奸入侵,將士守城,小人卻實在不太明白……”
打趣開大了……
“官府除了淩辱百姓,還對百姓做了甚麼?”李素緩緩問道。
“能忍,儘量還是忍著”,短短一句話,道儘國人數千年來的本性,百姓真的很滿足,乃至連吃飽的要求都不消提,隻求不餓死,便算是一條活路,有了活路,誰都不會做那鋌而走險的事,汗青上一樁又一樁揭竿而起的叛逆,哪一次不是被逼得完整冇了活路,擺佈一死,乾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