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笑應，模糊掉隊李世民半肩，二人走進了涼亭。

當然，陛下也不必然會廢黜太子。如果冇有拔除也冇乾係，帝王處世總會有兩手籌辦，若將來李承乾仍登臨大寶，那麼李素這步棋。廢了也就廢了，一個臣子罷了。

“真龍天子，遨遊四海，吞吐六合。降雷霆，施雨露，萬民敬佩……”滾滾不斷的馬屁奉上。

從小到大的發小，見麵罵罵咧咧拳打腳踢，這些行動反而顯得密切無間，反過來講，兩人見麵不斷的施禮說客氣話，代表著友情還不敷深，冇到挖心掏肺的份上，以是客氣意味著各自有所儲存。

施禮過後，眾臣回身拜彆，李素眨眨眼，也像模像樣行了一禮，非常低調地混在人群裡籌算和大師一起走。

“臣領旨。”

“長安城的權貴今被你一網打儘，從宰相到老將，該請的都請了，子正啊，朕不太明白，為何子正恰好不請朕呢？莫非朕在你內心連那些宰相老將都不如？”李世民陰沉地笑，烏黑的牙齒在落日的餘暉泛出金光，很可駭的神采。

君臣二人走進亭內坐下，寺人奉上幾樣生果和奶酥，李世民摘了顆葡萄扔進嘴裡，看著四周的湖光山色，對勁地點點頭，眼睛看著風景，嘴裡卻淡淡地問道：“子正回長安多少光陰了？”

李世民的神采和緩了一些，道：“你夫人挾製守將出兵馳援，朕知她急於救你性命，亦知她是節節女子，其行可敬可佩，但是，此風不成滋長，不然我大唐境內不管誰碰到了危難便師法你夫人來個挾持邊將出兵，大唐禮法規矩安在？法度混亂，朕和臣子們如何治國？”

李世民來曲江園來得很俄然，冇有任何前兆，說來便來了，風一樣的老男人。

李世民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心大，朕晉你爵位，未封官職，太極宮裡等了這些日子，也不見你上疏問一聲，這三個月裡，怕是玩得忘乎以是了吧？莫非你覺得朕給你個縣侯爵位，你便能夠安老畢生了？”

李世民的腳步很慢，閒庭信步般落拓，走到池邊時，李世民回身，見文臣武將們悄悄地跟在他身後，李世民不由笑道：“本日中秋佳節，眾卿都跟著朕做甚？都歸去與家人團聚，朕本日批閱奏疏有些乏了，來曲江池隨便逛逛，爾等不必跟著，快歸去吧。”

帝王無情，天威莫測，這句話不是嘴上隨便說說的。

李素神情一滯，還冇反應過來，便覺本身擺佈兩邊的肩膀被大力金剛雞爪給拎起，程咬金和牛進達微一使力，李素從人群裡踉蹌後退，一向退到李世民的身前。而程咬金和牛進達卻頭也冇回，拍拍屁股跟著人流往外走。

李世民見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臉更黑了。想抽他，又感覺天子當眾毆打縣侯不太好，因而神情有些躑躅遊移。

“已三月不足。”

李世民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成了親，年事漸長，到底比之前懂事了，還知‘擔負’二字，你可知挾製邊關守將是多麼罪？”

李素陪笑：“小子性喜玩鬨，亦喜熱烈，閒著冇事亂請……”

如此反過來推理一番，李素這步棋就說得通了，既然太子不是李承乾，換了另一名皇子上來，與李素天然冇有衝突，重用李素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長孫無忌捋須淺笑，心中暗忖，李家……怕是要起來了，現在的李家有財力，有人脈，有聖眷，甚麼都有，缺的隻是一點世家門閥的秘聞，以及能夠秉承李家爵位的先人，西州一戰鼎定大唐西麵戰局，此功堪比開疆辟土，回到長安頓時封侯的聖旨，也很深切說瞭然李世民對李素的感激和倚重，那麼將來的日子，陛下恐怕要重點種植李素，遐想到李素現在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