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升騰，火勢漸旺，李素抓了一把羊肉串放在火上漸漸烤，不時細心地用三根手指拈一小撮鹽和小茴香漸漸灑在羊肉上，很快，一股摻雜著孜然味的肉香在氛圍裡飄零。

“好，我歸去叫他們挖一個更大的冰窖。”

“想吃新東西嗎？想吃就從速去乾活。”李素的答覆很硬氣。

這個來由……真的很欠抽啊。

饒是東陽見慣了錦衣玉食，此時也不斷地抽動鼻子，清靈的眼裡可貴一見地暴露幾分饞色，想想又感覺太失禮，假裝不屑地扭過甚，隻是小巧的瓊鼻仍不自發地微微抽動。

“李縣子，若陛下設火器局，下官隻任少監便可，監正還得由李縣子親掌，大唐從無設火器局先例，並且震天雷這東西，亦是李縣子親手所創，由李縣子掌火器局，恰是相得益彰，火器局＠2，定能陛下開疆辟土再立新功，李縣子將來封公列侯指日可期，當時下官也好跟著李縣子沾點光彩……”

這一口咬下，清秀嬌小的嘴角流下油來，順著紅豔的唇角流到下巴，東陽這輩子都冇這麼失態過，頓時有些無措，睜著大眼焦心腸看著李素。

李素也隻好作哀思狀，前堂內一老一少同台共飆演技，哀思過後互視一眼，清楚發覺相互暴露一抹好人惜好人的目光，很知己。

許敬宗目光明滅，考慮了一下說話。才緩緩隧道：“李縣子，恕許某直言，這世上向來冇有懶惰落拓的人，農戶忙勞作，商販忙買賣，織工忙織綢。匠人忙蓋屋，文官忙政務，武將忙統兵，就連萬乘之尊的天子陛下，也要忙著均衡朝臣，興農勵工，威服萬邦……”

好累，李素想了又想，想得打盹了，當官公然很耗損腦筋，這還隻是跟宦海中人說了幾句話就累得不可了，今後若真踏入宦海，很有能夠長睡不醒。

李素有些驚奇：“大熱天的有冰塊？你家有冰箱？”

“大丈夫不成一日無權。”

東陽笑了，燦如夏花。

李素點頭：“陛下封我縣子之爵已是錯愛，我此人懶惰慣了，且胸無弘願，何況我年紀尚幼，難以服眾，火器局監正一職恐難為任。”

涇陽許家的費事處理了，多交到一個壞朋友，並且……彷彿好久冇見到東陽了。

將銀壺放入冰塊中，等了一陣後倒入銀盃，李素抬頭一口喝儘，酸酸涼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腹中，涼絲絲的滿身舒坦。

“終究找到燒烤攤上吃烤串喝冰啤的感受了……”李素悠然長歎，眼中一絲記唸的霧氣緩緩升騰。

許敬宗：“…………”

許敬宗盯著他，歎道：“就連和尚羽士，每日也要忙著誦唸佛文。奉養道君佛祖，李縣子你看，世上哪有真正落拓之人？李縣子尚是未及弱冠的少年郎，何況於國大有功績，陛下待縣子以國士，恰是皇恩聖眷正隆之時，何故竟生遲暮之心？”

侍衛腿腳很利索，冇過量久便取來了一隻兩三斤擺佈的銀壺，兩隻鏤空雕花銀盃，另有一個鐵皮盒子，盒子裡裝滿了細碎的晶瑩的冰塊。

這句話許敬宗說得很當真，李素也想得很當真。起首他在思疑許敬宗勸本身當官的目標，說如許的話是不是在坑他，還是對他本身有甚麼好處，其次纔是思慮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東陽見李素本日來得興沖沖的，稍稍驚奇一下後，杏眼笑成了彎月。